第1章
为了和白月光再续情缘，妈妈诬陷父亲家暴，起诉离婚。
她将我和妹妹打得遍体鳞伤。
推到媒体面前，求关注，博同情。
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她用刀抵在我的腰间。
可她不知。
这一切，都被她身后的针孔摄像头，记录得一清二楚。
1
妈妈又在网上发视频，说被父亲酗酒后家暴。
镜头前，她双眼红肿，脖子上全是淤青。
她哭着向网友求助。
“结婚三十年，他至少对我动手了五十次。我记得最惨的一次，是他喝醉了酒从外面回来，揪着我的头发就将我按在水里，还用那种红板砖砸在我的头上，我脑袋当时就凹了进去，流了好多好多血，要不是邻居及时发现拦住他，我可能会被他活活拍死。”
妈妈声泪俱下，她颤抖着手露出手臂。
上面全是各种骇人的疤痕，还有被开水烫伤后，肿起的大泡。
“今天我洗菜时双手腾不开，不过是想让他帮我冲些热水，谁知道他竟然将整壶开水都淋在我的手上，他还不准我去医院……”
她情真意切，完全不像演的。
评论区的网友纷纷为她打抱不平，各种同情安慰她。
也有网友怀疑视频的真实性，认为我妈在演戏。
网友问她：“那你为什么不和他离婚？你也可以报警啊。”
我妈在底下回复：“如果提离婚，他一定不会让我好过。”
“我还有两个女儿，我必须得活着。”
我妈利用家暴这个话题，延伸到母爱的伟大，于是评论区，清一色的开始对我爸各种诅咒辱骂。
“这种没有人性的恶魔，我祝他出门被车撞死。”
“打女人的男人就是个人渣，他这已经是故意杀人了。去报警，验伤，立案，不判刑誓不罢休。”
“母爱无疆，要不是为了孩子，谁愿意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这一切都是我妈她胡编乱造的。
我爸不说打她，就连对她说话都向来轻声细语的，我爸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我妈是个化妆师，她身上的伤全是她自己化出来的。
眼睛之所以那么肿，是她为了演这出戏，故意用洋葱催了一整晚的泪。
手臂上的烫伤，是她昨晚睡觉时，用热水袋不小心烫到的。
她刚好利用这，在网上大做文章。
可我不明白，我妈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爸明明很爱她，向来什么都由着她。
她喜欢画画，我爸就拼命赚钱，给她办画展，全力以赴支持她的梦想，自己一个人担起养育我和妹妹的重任，他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句。
我妈不喜欢和奶奶住在一起，我爸就将奶奶送回了老家。
我妈照顾不好自己，我爸哪怕是顶着高烧也要先给她做好饭。
我妈的事，从来都是排在第一位。
我和妹妹可以吃泡面，但我妈绝不能过不好。
老家的人说我爸有了媳妇忘了娘，恨不得把他自己拴在我妈的裤腰带上。
我爸常说：“阿慧可是要陪我到老的人，我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
说起我妈时，他眼里都是宠溺。
按理来说，嫁给我爸这样的人，我妈理应感到很幸福。
可是，自我有记忆开始，我妈从来没给过我爸好脸色。
2
我爸默默地看着我妈演戏，一声不吭。
别说喝酒，他连烟都不沾。
可是深夜，等我们都睡着后，他一个人躲在阳台，默不作声抽了一根又一根。
他甚至怕吵到我和妹妹，不敢有多余的情绪。
我和妹妹躲在虚掩的门里，看着这一幕，除了难过，却什么也做不了。
我们除了配合我妈，不敢有任何反抗。
别看我妈娇小，她总是会趁着我爸上班时，偷偷打我和妹妹。
她并不爱我们。
甚至痛恨到了极点。
我常常听到她和爸爸争吵，说：“当年要不是你联合你妈让我怀孕，我才不会嫁给你。”
“就是因为你，我才会和许谦错过。”
许谦这个名字我从嘴里听过好多次。
只是最近几年，她很少提起了。
可我妈还是讨厌我们。
她说我们是被算计出生的产物，不值得被爱。
在我七岁那年，她甚至将我和妹妹关进封闭的房子里，放了盆炭火在里面，想让我和妹妹死于意外。
门被她锁了，我哭着向她求救，她却装听不见，拿着我和妹妹的学费去做美容了。
要不是爸爸提前回来，我和妹妹就死在了那天。
事后，我妈还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
她威胁我们，我们要是敢说出去，她就打死我们。
我爸从来没怀疑过她。
只怪自己没照顾好我们，一颗心掰成两半用，一份用于工作，一份操劳家庭。
甚至到现在，我妈诬陷我爸家暴，他也什么话都没说。
3
家暴的话题一向都很敏感。
我妈的视频迅速在网络上走红，被各大博主纷纷转发。
我妈的粉丝数一夜之间涨到了几十万。
大家都很同情可怜她，甚至艾特当地的警察局，希望他们能为我妈做主。
看着评论区对我爸各种诅咒，我和妹妹又愤怒又心疼。
我祈求我爸：“爸爸，你发个视频澄清一下好不好？我和妹妹都替你作证。”
我爸却严肃对我们说：“不准在网上透露妈妈的任何事，就当没看见。”
什么时候他都在为我妈着想。
如果他发视频澄清，那我妈的立场就会很难堪，被骂的人就会换成她。
我爸不舍得。
所以这一次，他还是选择包容我妈。
他说：“网上的事都是假的，等你妈玩够了，这件事自然也不会有人再记得。”
我妈以前也在网上吐槽过我爸。
一般没几天，她就会把视频给删了。
可是这次，她好像是认真的。
看着粉丝不停上涨，我妈并不满足，她开起了直播，与警察连麦，在线起诉我爸，要求离婚。
开播前，她将我和妹妹打得遍体鳞伤。
把我们推到摄像头前，哭得崩溃。
“他打了我还不满足，他甚至还对自己的两个亲生女儿下手。看看我的大宝，她不过是作业被扣了一分，就被那个混蛋扇了好几巴掌。”
我妈撩起我和妹妹的衣袖，上面是零零散散的新伤旧伤。
“这些全是那畜生平时打的！都怪我没有能力，是我没有照顾好我的两个女儿。”
她抱着我们，痛哭流涕。
我眼睁睁看着弹幕上网友们对爸爸疯狂的诅咒。
我想告诉他们，不是这样的。
我爸他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家暴过我妈。
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
因为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我妈正拿着刀子抵在我和妹妹的腰间。
也许她没胆量对我们下手，但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好过。
见弹幕上还有质疑，我妈就逼着我控诉我爸家暴，向网友证实她说的话。
爸爸那么好，为这个家庭付出了那么多，所以哪怕被我妈打死，我也不会说我爸的半点不是。
我可以任由我妈诬陷我爸，但我不能成为帮凶。
妹妹和我的想法一致。
我们很有默契地闭口不说话。
见我们沉默，网上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刷屏起来。
“看着太像作秀了，演的吧？”
“这一切该不会都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吧？”
我妈暗里瞪了我们一眼，她开始有些慌乱，解释说：“我怎么会拿我的亲生女儿作秀？”
见拉不回弹幕的话风，她索性关了直播。
她朝我们恶狠狠看过来。
毫不手软各甩了我和妹妹一耳光。
“这么喜欢护着你爸，看我不打死你们。”
我妈拿起晾衣竿，抽在我和妹妹的身上。
我赶紧将妹妹护在怀里，闭眼承受我妈的毒打。
“都怪你们这两个贱种，要不是你们，我早嫁给许谦了。”
“都是你们拖累了我，你们怎么不中毒死在那天？你们怎么就不能出门被车撞死？你们为什么还活着？
这已经不是我妈第一次说这话了。
她每次打我们时，都会提起那个叫许谦的人。
因为他，我妈恨透了我们。
我的背快被她打得皮开肉绽，终于忍不住，起身第一次反抗了她。
我已经十八了。
在学校经常锻炼，所以我的力气很大。
我抢过我妈手中的晾衣竿，冲她咆哮。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为什么要这样对爸爸？他究竟哪里对不起你了？”
她因为我的反击，一时愣住了。
回过神后，她大叫：“要不是你爸联合他妈，我怎么会生下你们这两个贱种？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时候未婚先孕会遭受多少非议？都是你爸让我不得不留下，他永远也不得好死。”
可是爸爸的为人让我根本不相信他会这样。
我想起每次我妈说这话时，我爸都想解释什么，可我妈什么也听不进。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第2章
我说：“妈，收手好吗？你要是再在网上诬陷爸爸，我和妹妹就发视频替他澄清。”
我妈像个疯子一样，随手推下桌上的所有东西。
她将花瓶砸在地上，又去厨房将碗，杯子，电饭煲各种厨具砸得哐哐响。
她边砸边红眼对我大喊：“发啊，你那么有本事就去发视频啊，你去啊，去啊！”
整个家都是她的尖叫。
我爸下班回来，开门正好看见这一幕。
他满脸疲惫，眼底的情绪让人看不明白。
他进门放下公文包，什么也没说，蹲下身默默收拾着碎片。
4
我妈像搭错筋了样，在家里闹还不够，还跑去门外大哭大喊。
我们这层住的人比较多，纷纷出来看热闹。
我妈趁机说：“他又打我了，我不想活了……”
邻居们喵了眼我家里，发现里面像是被打劫了一样，乱得很。
有人小声说：“不对啊，我刚刚还在楼下撞见那大哥了，怎么一会儿功夫就……”
我妈边抹泪边解释。
“他今天可能工作不顺利，一回来就对我毒打，将家里砸得稀烂。”
邻居们开始同情起我妈来，纷纷指责起我爸来。
有的人甚至还录下了视频，发在了网上。
经过这么一闹，原本还质疑我妈演戏的网友这下彻底相信了。
我妈又火了一截。
而邻居的视频里不小心录进了我爸的脸。
网上，全是我爸的黑白照。
甚至还有网友对我爸进行了人肉搜索，扒出了他上班的公司。
他们蹲点在公司门外，等我爸一出现就朝他泼颜料，扔臭鸡蛋。
有的人还给他寄死老鼠，死猫。
我爸的工位上堆满了花圈，纸钱，各种垃圾。
更过分的是还有人故意开车撞他。
我爸当场没了意识，进了医院。
我和妹妹赶到时，看见他满身的泔水，混着鲜红的血液。
我们怎么呼喊他，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我和妹妹泣不成声。
等在手术室外面时，我给我妈打了电话。
可在听到我爸出车祸进了急救室里，她语气里有着压不住的开心。
“这就是他的报应，他活该，他最好就死在手术室里面，永远也别醒过来。”
我妈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我的耳膜。
可再痛也抵不过我心里的疼痛。
为什么我的妈妈非要这个样子？
爸爸出了车祸，她真就那么开心吗？
如果不是她，爸爸就不会被网上的人乱骂，就不会被泼泔水，不会被车撞。
他那么温和善良的一个人，妈妈到底怎么忍心？
5
好在我爸最终挺了过来。
不过他的腿骨折了，脑袋也缝了好多针。
因为我妈，我爸竟然被安排在走廊里。
明明科室有很多空床。
护士说：“妹妹别怕，这样的恶人法律管不了，我们来帮你惩治他。家暴老婆的败类，这种人真不值得原谅。”
我却挡在爸爸的身前，红眼喊道：“全是我妈胡编乱造的，我爸从来没有家暴过她，也从来没有打过我们。他不是恶人，他是个好丈夫，是我的好爸爸。”
我以为我的解释至少会起点作用。
可我听到人堆里有人斥责冷笑。
“真是个没良心的，她妈都被打成那样了，她居然还维护这个人渣？”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就活该被那人渣打。”
我捂住我爸的耳朵。
如果他听到这些，一定会很伤心的。
我爸住院被有心人发在了网上，评论区在欢呼庆祝。
“这种人渣赶紧去死吧！”
“有没有人组团拔他氧气管的，我们一起。”
我被这些网友搞怕了，生怕他们来真的，我和妹妹眼睛都不敢合，轮流守在我爸的病床前。
期间我妈从没有来探望过我爸。
直到我去给爸爸买生活用品的路上，意外撞见我妈和一个男人坐在咖啡厅里，一起谈笑风生。
她眼里是我从未见过的喜悦。
我认出了那个男人。
叫许谦。
是我妈妈的白月光。
因为妈妈有个宝贝盒子，里面放着她和许谦的照片。
即便从来没见过许谦，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他。
爸爸出了车祸躺在医院，至今未醒。
我的好妈妈却和她的白月光在咖啡厅里叙旧。
她看起来好幸福啊。
像个娇羞的小姑娘一样。
6
我颤抖着拿出手机录下了这一幕。
我又恨又气。
理智让我没有冲过去，我打算静观其变。
可我妈好像发现我了。
许谦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来。
或许是我长得太像我妈，许谦有些不确定说：“那是你……女儿？”
我妈很慌乱，连忙摆手否认。
可我的长相表示她在撒谎。
她结巴着解释：“阿谦，当年我不是要故意失约的，是她爸给我下了圈套，我真的是迫不得已。”
“你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吗？”
我妈一个已婚妇女，对着其他男人说着很自然的情话。
可是她从来没对我爸说过。
我只觉得恶心。
我不想再听她与许谦的任何，扭头就离开。
我算是明白我妈为什么要搞诬陷我爸家暴这出了。
原来是她的白月光来了。
她想着和他再续情缘呢。
和我爸结婚三十年，她还是对那男人念念不忘。
我回家拿换洗衣服时，和我妈撞了个正着。
她二话不说就狠狠拧了我胳膊一下。
“贱丫头，你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你非得在那个时候出现吗？要是因为你出了什么意外，我不打死你。”
我冷笑着看她，说：“你出轨的意外吗？”
“爸爸躺在医院生死未卜，你非但不担心，还和其他男人搞在一起。你到底有没有点责任心？”
我妈愣神了会，她皱眉，对我大喊大叫。
“什么叫我出轨？要不是你爸掺和，我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我妈对那许谦已经是鬼迷心窍了。
他明明知道我妈已经结婚了。
却还是选择和我妈见面。
能是什么好人？
有的坑她只有亲自踩了，才知道是陷阱。
可怜我爸，要是他知道我妈背着他和许谦见面，那个小老头会有多难过。
7
但我没打算瞒着他。
我妈想方设法作妖，这段婚姻早就该断了。
越挽留，我爸受到的伤害越多。
我也希望他自己也能尽早认清。
给我爸擦身体的时候，他终于醒了过来。
他抓着我和妹妹的手，眼神隐忍，是我看不懂的情绪。
我和妹妹贴着他，抽泣着安慰。
我爸艰难地发出声音，说：“爸爸没事了，你们快去上学。”
我和妹妹是双胞胎，今年都是高三，学习任务确实紧。
但比起这，我更担心我爸。
我怕他又被陌生人莫名其妙欺负。
我爸情绪激动，一个劲催促我们去学校。
怕他扯到缝合线，我和妹妹只好答应他。
上学前，我给他找了护工。
一放学，我和妹妹就马不停蹄往医院赶。
不过几个小时没见，我爸整个手上都是淤青，他的手背上全是些针眼。
我问护士。
护士说：“他血管本来就不好打，多扎几针这很正常啊。”
可在我路过护士值班室的时候，我听见有护士在里面说。
“那种人渣就活该被多扎几针，我是故意扎不进的，正好替网友们出出气。”
另一个护士问：“你不怕他女儿找你麻烦？”
“一个小屁孩而已，怕什么。再说了，他那女儿也是个没良心的。”
怒火在我胸腔蔓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