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九汐公子
主角: 沈绾梨,沈念娇,萧瑾宁,柳氏
分类: 古代言情
第5章
这辈子,若她救下了魏折山,沈念娇还能背靠着一家独大的锦衣卫肆意妄为?没有她赠送的钟离商令调动万贯巨财,朝中的局势还能尽如三皇子之意吗?她很期待。
沈绾梨去鬼市转了一圈,借着商令,甚至都不必花费银两,就从钟离商号的药铺中买到了给魏折山解毒的药材,并让药童帮她煎好装坛子里。
而自她出示钟离商令到拿着解药离开,药铺的掌柜和药童都不敢怠慢地为她做事,也不曾问她身份和商令来历。
沈绾梨将令牌揣怀里收好,不止一次的懊悔,前世不知道这令牌如此好用,竟然便宜了萧瑾宁。
回到地窖时,魏折山已经又昏死了过去。
沈绾梨悄悄往他体内输了些灵力,维持住他的生机,见他再度醒来,才将那壶解药递给他,“督主,喝了它,能解你身上的毒。”
魏折山惊讶:“你会解毒?”
沈绾梨:“略通医术。”
她前世是不会的,最多在南村待久了,能认些药草,拿去换钱。
但她死后魂魄跟在师父身边,学了一些。
魏折山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身上中的毒,出自江湖之上赫赫有名的毒门,可不是略通医术就能解开的,但他知道自己体内的毒耽误不得,二话不说就强撑着力气往嘴里灌药。
汤药滚烫苦涩,但他却喝得面不改色。
沈绾梨看着那腾腾热气,都止不住眼皮跳,“你好歹等凉一点再喝,不怕被烫死?”
“多谢关心,没烫死。”
魏折山靠坐在酒坛边,从腰间随手摘下一块玉浮雕螭龙纹玉佩,丢给沈绾梨,“日后若有所求,可持此玉佩来东厂寻我。不管杀人放火还是作奸犯科,凡我力所能及,必定达成。”
沈绾梨欣然收下,“好!”
......
柳绣绣担心真要跟沈绾梨去庄子上吃糠,当下去芸烟阁找了沈念娇。
她刚进门就嚷:“表姐,你要帮帮我啊!”
沈念娇眉头微皱,给心腹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她们就自觉退下,守在了外头。
她这才斜睨了柳绣绣一眼,“再当着外人的面喊我表姐,就把你给发卖了,记住了?”
柳绣绣有些怵这亲表姐,毕竟她可不像沈绾梨,是真从小到大被当作金尊玉贵的侯府嫡女养的。
“记住了。表姐,你这身衣裳好好看啊,比沈绾梨送我的好看多了。”
柳绣绣讨好地夸她,还忍不住上手去摸沈念娇衣角的刺绣,可她手指粗糙,细软的布料都被她勾起了线头。
她有些尴尬:“这布料真不结实啊。”
沈念娇嫌弃地拍开她的手,“别弄脏了我的裙子。我衣裳都是祖母请织锦坊为我量身定制的,用的是上好的软烟罗,哪是沈绾梨穿的能比的。”
柳绣绣闻言,想着,果然还是沈念娇更受宠啊!
跟在她身边肯定比在凉月阁舒服!
柳绣绣讨好地道:“表姐,沈绾梨不是要被送去庄子上了吗?我想跟在你身边。”
沈念娇斜了她一眼,像柳绣绣这种,连给她当丫鬟都不够格。
不过沈绾梨倒是很信任她。若是能利用得好,也不是不可以对付沈绾梨。
这么想着,她故作无奈神色,“祖母放过了沈绾梨。绣绣,不是我不想留你在身边,而是你的卖身契在沈绾梨手上,她与我不和,定不会将你的卖身契给我。可若是她离开侯府,她手里握着的卖身契也会被收回,届时我才能向祖母讨要了你。”
柳绣绣也不太懂这些侯府高门的规矩,但大概听懂了沈念娇的意思:“所以表姐,我们要是能把沈绾梨赶出侯府,我就能来你的芸烟阁和你同吃同住了?”
沈念娇觉得她痴心妄想,面上却轻叹气:“我欠绾梨姐姐许多,哪能赶她离府啊,绣绣就委屈你跟在她身边受苦受累了。”
柳绣绣还想劝说她,却被进来的大丫鬟请了出去:“绣绣姑娘,我们小姐要歇息了。”
柳绣绣只能不甘离开,满脑子想着要怎么让沈绾梨被赶出侯府。
但是才走出芸烟阁没多久,就听到几个丫鬟在讨论。
“听说了吗?长平伯家的庶女和府丁私通,被绞了头发送去尼姑庵常伴青灯古佛了。”
“天呐,那可是伯爵小姐,怎么会和府丁纠缠到一起?怕不是以讹传讹?”
“我二舅奶奶的外孙媳妇在伯府当差,听说那伯爵小姐的赤色鸳鸯肚兜还从府丁怀里掉出来了。”
柳绣绣眼睛微亮,快步朝凉月阁走去。
她知道怎么赶走沈绾梨了!
......
沈绾梨翻墙回府后,就听到不少家丁在议论,现在满燕京都知道沈二公子大闹赌场的事了。
她幸灾乐祸地想着,看来沈暮玠输了不少钱,才发这么大疯。
回凉月阁没一会,外头就传来了沈暮玠的嚷嚷声。
“沈绾梨,你给我出来!听说你又欺负念娇,当我是死的吗?”
柳绣绣这时候回来了,她看到风流俊秀的沈暮玠,很是娇羞地凑上前来,“二公子,绾梨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羡慕念娇而已。”
沈暮玠只觉得她的目光像是什么脏东西一样黏在他身上,恶心得不行:“你又是什么东西?”
柳绣绣试图博取沈暮玠的好感:“我是绾梨带回府的朋友,也是念娇的亲表妹。”
“沈绾梨什么眼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都捡回来,还敢跟娇娇攀亲戚?”沈暮玠毫不留情地冷嘲。
柳绣绣脸皮再厚也有些无地自容,只觉得这二公子嘴巴像淬了毒似的。
就在这时,沈绾梨从凉月阁里走了出来,“沈暮玠,绣绣再怎么上不得台面,那也是沈念娇的亲表妹。就像沈念娇,不管怎样也是南村寡妇柳氏的女儿,死乞白赖鸠占鹊巢的假、千、金。”
沈暮玠顿时气炸,没想到一向讨好他的沈绾梨竟然这么对她说话:“沈绾梨,你什么教养,我是你二哥,你竟然直呼我的名字!你再敢说娇娇一句,信不信我这就把你丢回南村。”
要是以往,他说要将沈绾梨丢回南村,她该诚惶诚恐跟他求饶了。
可现在,少女瑰姿明艳的面容上满是无所谓:“你今日在外头丢的人还不够多吗,怎么回来还想丢我啊。”
一提今日在赌场的事情,沈暮玠就恼火:“沈绾梨,我再丢人能有你丢人?侯府家财万贯,我就算输点小钱也无伤大雅。但满燕京,哪家姑娘像你这般恬不知耻,竟然想抢走妹妹的婚约?”
“订下婚约的是三皇子和襄平侯府嫡女,沈念娇她一个野种,算哪门子嫡女?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就算抢回来又怎么了?”
前世沈绾梨渴望亲情,为了讨好哥哥们,这些话从不敢宣之于口,现在说出来,她只觉得心情舒畅。
沈暮玠怒不可遏,“念娇是我妹妹,沈绾梨,你一口一个野种,也太尖酸刻薄了!你几番将念娇推入水中,她都原谅了你,你就不能学学她的宽容大度吗?”
沈绾梨:“我就是小肚鸡肠怎么了?”
【哪像你,宰相肚里能撑船,你能撑下一顶顶绿帽】
沈暮玠原本还恼火沈绾梨冥顽不灵,可听到那道空灵熟悉的声音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绿帽?什么绿帽?仙女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不过话说,仙女的声音怎么和沈绾梨的那么像?
第6章
沈暮玠狐疑地看着沈绾梨,难道今天沈绾梨去赌场找他了?
不可能,没有祖母的允许,沈绾梨哪里能出府?今日她欺负了念娇,祖母不罚她跪祠堂都不错了,怎么可能还让她出府!
他伸手拽沈绾梨胳膊,拖着她走,“沈绾梨,你过来,跟我去芸烟阁和念娇道歉!”
沈绾梨手臂一转挣开了他,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略施法术将他甩飞了出去。
沈暮玠:?!!!
沈暮玠飞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他这是在做梦吧,沈绾梨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将他丢出去?
直到屁股蹲着地,痛得他嗷嗷叫,沈暮玠才回过神来,这他娘的不是梦!
一旁的柳绣绣都傻眼了。
怎么就眨眼的功夫,二公子就飞出去摔到了地上?沈绾梨没那么大的力气,难道说,这就是武林传说中的轻功?
沈暮玠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快步冲到了沈绾梨面前,“沈绾梨,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本想伸手推沈绾梨肩膀一下,但想到刚才那股诡异的力道,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然而,面前的沈绾梨却是直接坐到了地上。
沈暮玠:???
就在这时,花墙那头传来了女子暴怒的声音:“沈暮玠,你在做什么?”
那女子挽了妇人发髻,衣着华贵却沉稳,颇有当家主母的气势,只是那英姿绰约的眉目略带了憔悴病容,训斥声也带了几分嘶哑,显然身体不好。
“娘,我什么都没做......”
沈暮玠正欲解释,就见地上的沈绾梨竟已飞扑到侯夫人谢氏怀里。
沈绾梨紧紧抱住谢氏,眼泪骤然涌出:“娘亲!”
前世今生,对她最好的除却师父,便是她的亲娘。上辈子,侯府所有人都偏爱沈念娇,对她百般厌恶,唯独她娘亲,始终站在她这边。
只可惜上辈子,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娘亲惨死而无能为力。那种感觉何其绝望。
自认回女儿后,谢氏怕将病气过给她,还从未与她有过如此亲近的时候。
她一时间有些无措,但感觉到衣襟漫开的湿意和女儿一抽一抽的啜泣,她也感觉到了此刻女儿莫大的委屈。
谢氏用手帕擦了擦沈绾梨眼角的泪水,“绾梨,你放心,娘亲都看到了,娘会为你做主的。”
沈暮玠捂着摔疼的屁股蹲,瞪大眼:“不是,娘,你都看到了什么啊?沈绾梨她是装的,我刚才被她甩出去老远,从这,到树那边,你怎么不为我做主啊?”
谢氏冷冷看向沈暮玠,看了眼他指的两个方向,问:“你的意思是,绾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把你甩到一丈地外?”
沈暮玠百口莫辩,但还是觉得憋屈:“娘,我知道这很离谱,但这是事实啊!”
一旁目睹全程的柳绣绣见状,觉得这是个博得沈二公子好感的机会,当即上前道:“夫人,我能证明二公子说的是真的,刚才绾梨真的把二公子甩到了那边。”
沈暮玠激动地道:“对啊,娘,连沈绾梨的丫鬟都能帮我作证,你相信我,我没推沈绾梨,是她把我甩出去了。”
然而,谢氏却是瞥了柳绣绣一眼:“丫鬟背主,寒梅,将她发卖了。”
柳绣绣整个人都傻眼了,她已经被她爹卖过一次了,可不想再被卖第二次啊,当下腿软了,“夫人,我不是丫鬟啊,我是绾梨的朋友,我还是念娇的亲表妹。”
说着她当即看向了沈绾梨:“绾梨,你说是吧?”
沈绾梨:“娘,绣绣说的是真的,虽然她的卖身契还在府里押着,但她确实是我的朋友和沈念娇的亲表妹。”
谢氏:“签了与侯府的卖身契,那便是奴籍。寒梅,将她发卖了。”
柳绣绣气恼,沈绾梨这蠢货,哪壶不提提哪壶,求情就求情,说卖身契做什么!
寒梅当即捂住柳绣绣的嘴,将她拖走。
柳绣绣绝望地看向沈绾梨和沈暮玠,然而都没有人为她求情。
就在这时,她看到了被丫鬟扶着走来,身姿如柳、气质如兰的沈念娇。
柳绣绣飞快挣开了寒梅,扑到了沈念娇面前,抱住了她的腿,“表姐,你救救我啊!我是你亲表妹,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发卖啊!”
沈念娇是听说沈暮玠回来帮她找沈绾梨出气,特意赶来添油加醋的,没想到刚进院子,就又被柳绣绣这个狗皮膏药给黏上了。
她强忍着将柳绣绣踹开的冲动,将她扶了起来,然后看向谢氏:“娘,绣绣与姐姐从小一起长大,亲密无间,为何要将她发卖了?可是她惹姐姐不喜了?那训斥一顿便是了,发卖出去也太残忍了。”
谢氏斜了她一眼,“是我要发卖她,你说我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