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浮玉
主角: 宁锦鸢,段云听,萧行舟,巧玉
分类: 宫斗宅斗,古代言情,重生,公主,虐渣,打脸
第1章
“宁锦鸢,你还不认命?如今大平名存实亡,太子也已伏诛,你不如早早交出虎符,为你我挣一条活路,否则——你便等着去伺候大王吧!”
男人丑陋的嘴脸看得让人心中作呕,她被关在柴房之中好几日,身体早已虚弱不已。
她嗤笑,冲着段云听呸道:“卑躬屈膝的懦夫。”
她,宁锦鸢,大平王朝最为受宠的公主。
从小在父皇母后的疼爱之中长大,及笄后,她对段云听一救倾心,不顾父皇母后的反对,执意要嫁与没落世家出身的他。
纵使父皇、皇弟劝她,段云听为人心胸狭隘不堪为夫,她不惜与皇家断绝关系,也要和他成就一番姻缘。
婚后的生活一直很好,哪怕她因体弱流产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
他也不愿纳妾传续香火,他们将过继的隔房的孩子教养的很好。夫妻和睦,儿孙孝顺,她这一生何其美满。
可惜这一切皆是一场天大的骗局!
被戳中痛点的段云听怒极,反手给了宁锦鸢一巴掌。
她侧过脸,嘴角流出血来,有些绝望地闭眼,心如死灰。
父皇与母后先是接连无故暴毙,太子匆忙登基摄政,京平城城外却突现胡人的铁骑,一路闯过被人私自开启的城门,杀进了皇宫。
皇宫中火光冲天,没在太子那找到虎符的胡人暴怒之下,杀了她那可怜的太子弟弟。
而段云听,那个利用她盗取京平城布防图的叛国之人,生怕胡人盛怒之下,不顾他们之前的约定一刀了结了段氏一门,对她威逼利诱无所不能
起初宁锦鸢想不明白,他已做了驸马,卖国引胡人入关对他有什么好处,之后在他对她的刑具威胁之下才算明白。
她自以为两厢情愿的驸马段云听,实则早在与她相遇之初,就已经跟她的贴身侍女巧玉私定了终身。
两人同为大平没落世家子女,不过一个选秀进了宫做侍女,一个学识不成动了歪心思。
他即恨不得不娶她攀龙附凤,又恨她占了他心爱之人的正妻之位,恨娶了她后被世家权贵视作她的附庸,又恨他的爱子不能在双亲名下生长。所以他下药流了她的孩子作为报复,叛了她的国家另谋权位。。
可最初他们缘起的救命之恩,不正是段云听为了攀龙附凤,算计她落水才得来的么?这婚事是他算计来的,他得了好处却又来装作受害者?凭什么!
“父亲,怎么办,那群胡人眼看着安抚不住,要闯进府了!”
少年惊慌失措地跑进柴房,看见他,她更是气得直接呕出血来。
她痛骂道:“逆子!罔顾你这么多年来所学!”
眼前的少年,是她熬尽心血养大的过继来的儿子。
也是段云听跟巧玉私生的孽种,没有半分血性,罔顾她的教导。
“胡人狼子野心,你们当真以为那群蛮人会讲道义,信守承诺留你们性命?”
宁锦鸢嘲讽道:“别做梦了!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牲……”
她的国因他们而亡,她的百姓被屠戮,她即位不久的皇弟被胡人五马分尸。
而她如今也被下药,被段云听逼迫,当做投名状献给胡人拥立的新王。
怎能不恨?她恨意滔天,恨不得将他们拖下地狱!
而她更恨的是躲在段云听背后的幕后黑手,没有这个幕后之人,只凭段云听这个蠢货,怎么可能灭了她的大平王朝。
“公主慎言。”
女子的声音婉转,如黄莺一般清脆,正是巧玉。
她如菟丝花般,一出现便攀附在段云听身上。
巧玉柔弱可怜道:“若是让别人听去,公主怕是要不好呢。”
看见她,宁锦鸢心中恨意弥漫。
“殿下何必呢,大平如今名存实亡,所谓虎符……”
巧玉笑意盈盈:“不过一样死物,交出来便能保殿下性命,很划算吧?”
“呵……”
宁锦鸢毫不犹豫,抬手拔出一直藏在发簪之中的细剑,并未刺向仇人,反而刺入了她自己的心脏。
“宁锦鸢!你干什么!!”
段云听见此吓得魂飞魄散——胡人下死令要从公主处挖出来的东西,他们还没找到!
“本宫……乃是大平的公主。”
虎符是唯一可以号令即将入京的萧家军的令符,也是大平最后的希望。
这些年,她被段云听撺掇,慢慢疏远了和父皇母后、皇弟的关系,也伤透了他们的心。
但他们再失望,也还是将虎符作为最后的倚仗留给了她。
萧家军……萧行舟。
自她与段云听成亲后,萧行舟便再没回过京平,是她对不住他。
宁锦鸢扬起癫狂的笑容,任由鲜血从唇角落下:“本宫就算是殉国,也绝不会让虎符落入胡人之手。”
当初她若是依着父皇,嫁给萧行舟,是不是父皇母后、太子弟弟就不会死了。他们之间也不会闹成这种结局。。
可到底是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了自己、害了所有人,更害了大平的子民。
若有来世,她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她要让所有参与到此事的人付出代价。
滔天的恨意在胸中汹涌着,耳边段云听崩溃的喊叫逐渐远去。
随之而来的,是隐约的……祝祷声。
“两颗丹心同锦织,一支红杏依云栽。良缘夙缔成佳耦,永生福乐主恩培!”
恍惚间,她头上的盖头便被人挑开。
显现在眼前的是她至死都难忘记的的一张脸——段云听!
贺词念完,苦涩的合卺酒入喉,浑身被热酒烫得一激灵。
呼吸都忍不住停滞,她理智回笼,才发觉周围喜气洋洋的装扮。
自己竟然还魂重生了,还回到了同段云听的新婚之夜!
“公主先在此歇息,臣先去应付那些等着灌酒的。”
彼时尚且年轻的段云听,端着一副无可奈何之意,敷衍地安抚两句,便离去了。
徒留新婚燕尔的她,一人在新房之中等候着。
宁锦鸢愣愣地瞧着新房,是那样真实。
那些国仇家恨,同前世惨死的百姓哀嚎,在脑海中徘徊。
令她悲痛又兴奋,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苍天有眼,竟然真的让她重来一世!
“殿下,可要更衣?”
思绪被黄莺般的嗓音打断,她看向来人。
正是彼时还只是她陪嫁宫人的巧玉。
宁锦鸢从喉间溢出一声笑。
“不必,你先退下,让我歇息会儿。”
她毫不犹豫地屏退巧玉,日后自有时间慢慢收拾她,如今并不能打草惊蛇。
“是。”
巧玉顺从地低着头,应声,一举一动都分外规矩。
一直注意着她的宁锦鸢,当然没有错过巧玉眼神划过婚服时,一闪而过的嫉恨。
她想起来了,上一世的新婚之夜,也是如此。
她等了许久,段云听都没回来,甚少饮酒的她因合卺酒醉了,没了意识。
待到第二日,便见自己与段云听躺在一处。
她以为自己度过了一次甜蜜的新婚之夜,只是惋惜,自己竟然记忆全无。
直至段云听与她撕破脸,她才知道。
段云听在合卺酒之中下了药,想让别的男子来糟蹋她。
而他与巧玉,在偏房里浓情蜜意,一同嘲笑她遭人玷污还全然不知。
“真是情深啊,还要为巧玉守身如玉,碰都不愿碰别的人。”
宁锦鸢讽刺地低语着,已然感觉到自己身上滚烫的热意。
她却并不着急,她倒要看看他找来的是什么人,敢跟他一起谋划她这一国公主的清白。
不知过了多久,婚房门被人粗暴推开,身躯摔倒在地的沉闷声,让宁锦鸢掀开眼皮。
她起身上前,看见狼狈起身的男人时,肆意的笑声抑制不住地从喉间传出。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
难怪,难怪他后来死活不愿意回京,非要窝在西域吃沙子。
出现在她婚房中的,上一世同她春风一度便再无音讯的人——
正是未来唯一的异姓王爷,萧行舟。
也是幼时举着玉钗,喊着要娶她的少年郎。
“公主殿下,臣失礼……”
萧行舟头脑昏沉,被宁锦鸢从地上拉起。
既然他出现了,那想来段云听找来的人哪里出了岔子。宁锦鸢知道自己现在有点疯,可她需要疯一回,宣泄自己心中几乎要溢出的情绪。
“嘘,萧侯爷,别说话。”
长公主纤细的手勾住萧侯爷的腰带,红唇微勾。
“新婚寂寞,烦请侯爷同本宫通个奸。”
第2章
萧行舟如今还年轻,还未长成那个满身血气的西域杀神。
如今又中了烈性药,能撑着喊宁锦鸢一句长公主,已是最后一分意识。
不知是药物还是因为情动,两人都分外疯狂,极尽缠绵。
两辈子了,头一回能够在清醒时行房,宁锦鸢记不清别的,只记得萧行舟眼底,绝望却又心甘情愿的沉沦。
宁锦鸢也记不得是何时结束,只是等她再度睁眼时,萧小侯爷在她床头,跪得分外板正。
见她醒了,萧行舟憋红了眼,咬牙道:“是臣昨夜无状,轻薄了长公主……臣任由长公主处置!”
小狼崽子,啃了她满身痕迹,睡醒倒是跪得干脆。
“躲好了小侯爷,莫要让人抓到,别忘了,咱们是在偷情呢。”
听着房外传来脚步声,宁锦鸢懒洋洋地拢好中衣,闭上双眼装睡。
萧行舟神色几经变换,到底还是身形一沉,隐入黑暗之中。
来人自然是甜蜜一整夜的段云听巧玉二人。
“段郎,真的没问题吗?”
巧玉怯生生地问,昨夜她与段云听就在偏房偷欢直至夜将白,使得往日清脆的嗓音分外沙哑。
“放心,宁锦鸢不通人事,加上昨夜你给我也留了不少痕迹,怎会瞒不过她?”
段云听语气轻浮,二人很是一番打情骂俏。
宁锦鸢听得耐心要告罄时,段云听这才走进来,接下来便是一阵布料的窸窸窣窣声。
难不成段云听还想脱了衣服上榻,抱着她直至睡醒不成?
想到自己要被这脏男人碰,宁锦鸢只觉得恶心,在段云听上榻之前便睁开了眼。
“鸢儿,怎么起得这般早?”
虽说宁锦鸢醒得突然,但段云听很快便调整了神情。
装作方才起身,体贴询问:“可有哪里不适?”
宁锦鸢躲开段云听的目光,生怕自己漏了杀意,抬手抚上腰肢:“有些腰酸。”
她用余光打量一番,段云听寝衣穿得整齐。
“多睡会儿么?时间还早。”
话说的贴心,却故意漏出在领口处的痕迹,暗示同宁锦鸢一度春宵的正是他。
宁锦鸢心中冷笑,面上只当做被糊弄过去了:“不了,今日还得入宫拜见父皇跟母后,起得晚了要耽误时间。”
巧玉作为贴身侍女,上前来,伺候宁锦鸢穿衣。
宁锦鸢眼见巧玉不停地扫视她身上的痕迹,眼底不由地流露出得意之色。
这两人当着她的面就敢腻歪,递个外衣的功夫,段云听就摸了好几把巧玉的手。
宁锦鸢似笑非笑,由着巧玉给她将衣裳套上,随后反手便拿起桌上的首饰砸向她。
“啊!”
巧玉被砸得下意识尖叫,抖着手摸上脸颊,她的脸被划破了!
“本宫先前不是已经说过了,今日入宫见父皇母后,穿那件新做的衣裳吗?”
宁锦鸢冷笑着发难,惊得一众进屋伺候的侍女‘扑通’全跪下了。
“公主息怒!”
巧玉原本还满脸委屈,但这些侍女哗啦啦全跪下,她不好多说,只能跟着跪下。
“鸢儿,怎的突然生这么大的气?”
瞧见巧玉那张脸受伤,还委屈地看他,段云听心疼,更对无故发难的宁锦鸢心生不悦。
他出声假意安抚:“不过是件小事,不必闹这么大动静……”
“驸马还是莫要再开口,本宫处置不听话的奴婢。”
宁锦鸢半点不想听段云听放屁,冷冷道:“巧玉办事不利,自行领罚。”
巧玉瞪大双眼,不敢置信:“殿下!”
怎么回事,宁锦鸢平日对待奴仆最是宽厚,对她也最是信重,今日怎么会无缘无故要责罚她?
宫人办事不利,按宫规是要打十个大板的啊!
“鸢儿,这未免太过严苛了。”
段云听哪里舍得他的巧玉挨这十大板,立马出声求情。
换做以往,不管如何,宁锦鸢都会给段云听留几分面子,他的建议多少都会听些。
可现在她是一点面子都不想给他,冷漠道:“拖下去,本宫今日忙得很,没时间耗在她身上。”
上一世,她爱重段云听,听他挑唆,将身边伺候的人的全部换成了段云听买来的人,以至最后孤立无援,惨死公主府中。
如今一切尚未发生,这公主府中的下人是她父皇母后精挑细选为她准备的,自然只听从她的命令。
宁锦鸢话音刚落,侍卫便上前来堵住巧玉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被下了脸面的段云听神色很差,宁锦鸢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你怎么还愣着?还不去收拾东西。”
宁锦鸢眼皮一掀,看向段云听的神色不耐。
明显的驱逐意味,让段云听脸色更黑了。
可他心中自觉自己是被迫尚了公主,断了青云路的,哪里愿意放下身段来哄宁锦鸢?
“是,臣先退下收拾东西去。”
匆匆丢下这句话,段云听便离开了。
宁锦鸢迅速将衣裳换好,便屏退下人。
一直隐藏着的人现形,直挺挺地跪到宁锦鸢面前:“长公主。”
他的心绪并不稳定,方才听见的段云听与侍女私通的话,以及长公主被迫虚以委蛇,杀意在心底蔓延。
段云听,他怎么敢!
“嗯,你倒是说说,为何昨夜会是你出现在本宫房里?”
宁锦鸢挑眉,她原本打算将段云听安排的人直接扣下。
至于圆房之事,本想着自己掐点痕迹算了,见到了萧行舟,她才一时失了理智。
“臣、臣只是想来看看公主殿下,谁知瞧见有人鬼鬼祟祟,臣以为是贼人,便想来看看他想做什么……谁知他在殿内下药,待臣反应过来为时已晚,只能将人扣下,再来查看您的情况。”
萧行舟痛恨自己的卑劣,昨夜对于长公主来说应当是噩梦,该忘得一干二净才是。
可他却卑鄙地将那些情形尽数在记忆中私藏,不愿忘记分毫,以至于能够事无巨细地复述。
宁锦鸢嗤笑,已然串联起前世的真相。
想来上一世,萧行舟药醒以后,也是同现在这般跪着等她醒来治罪,不过应该是被段云听撞见后,言语劝解走了。
猜也知道,年轻的小侯爷被段云听糊弄得悔不当初,恨不得以死谢罪,为了不破坏她“美满”的婚姻,自请前往西域驻守边疆,再不提今夜荒唐。
“是臣罪该万死,长公主如何处置臣都不要紧!”
萧行舟绝望地闭眼,是他把一切都毁了。
长公主那般坚定地选了段云听,应当是真心喜欢才是,可如今这一切都被他给毁了。
他为什么没压制住自己那点妄念,又为什么要来看这最后一眼……
“小侯爷这是什么话,你可是本宫的‘奸夫’,哪有出墙柳自己处置奸夫的?”
宁锦鸢低笑,忽视浑身的酸痛,抚上如今尚且平坦的小腹。
上一世,她只是今夜同萧行舟春光一度,就揣上了崽。
不知道现在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怀了……
“殿下?”
萧行舟愣愣的,猜不出宁锦鸢是什么意思。
宁锦鸢勾唇,探出身子,伸手将萧行舟的下巴抬起。
“小侯爷,段云听太令人作呕了,本宫想换个驸马爷,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