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据闻城西那荒了已久的庄子,南角有株荷花儿。
落花成金,多人去庄,却从未有人真见过送花。
直到一日有位家贫的卖货郎。
他带回了一位面容藕粉的娇姑娘。
那姑娘生得奇怪,没有四肢,被卖货郎插到水缸里。
只见那姑娘嘴一吐,便是一盆金子。
不多时,那卖货郎摇身一变,成了止桥城有名的富商。
光了娇妻,就娶了八个,人人艳羡。
1
「听闻了吗,宋家小毛头发了」卖花的王阿婆张了口。
「如今宋家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发财了,正在东街玉桂楼撒钱呢?」
这个消息传开后,杀猪的张屠夫气得牙痒痒。
宋家可是他的死对头。
当初宋水白咬掉了他儿子的一只耳朵,这笔账还没算呢?
「这个娼妇崽,老子要他吃上一刀。」
张屠夫拿着杀猪刀,关了铺子,气势汹汹地前往玉桂楼
玉桂楼的高台上,一个贴着小胡子的精瘦男人,正在分发金子。
他可是金陵有名的王师爷,如今居然做起了宋水白的狗腿子。
王师爷手捧着账本,脚底下是四箱金子。
威风凛凛的模样,好生气派。
而宋水白则是身姿慵懒地倚靠着椅子上。
身边还有四个美妾在旁伺候。
他手里还捻着佛珠,一位官老爷的架势。
那张屠夫一见到他,便是满肚子的火。
「你如今发了,先赔付我家的那笔账吧?」
张屠夫满脸横肉,说这话时,语气威胁道:「如若不然,我手里的刀子可不长眼啊!」
「赏」宋水白看清来人后,眼皮微抬,神情漠然,手指轻轻一挥,一箱金子便搬到了张屠夫面前。
「这都是我的」张屠夫有些不敢相信。
王师爷嘴角倾斜着向上挑了挑,冷笑道:「是的呢」
不到半炷香,张屠夫便换了张脸。
他跪在宋水白面前,一脸谄媚:「小的多有得罪,大老爷可莫要见怪才是啊?」
本以为有热闹看,哪曾想,张屠夫是个爱钱的主。
在分得一箱金子后,便笑盈盈地离开了。
果然,这世间的人,不会跟钱过不去。
宋水白发了,成了有名的富商。
当初我为了救他,被人凌辱。
如今他娶我,却只是为了给她祭魂。
2
我叫俞莲,是个杀鱼的娘子。
我与宋水白,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甚至还有婚约。
可就在上个月,宋水白的亲娘杜娘子哭哭啼啼地推开我家院门。
「亲家,是我们宋家对不住你,水白怕是没了。」
宋水白是杜大娘的儿子,是个不赚银子的卖货郎。
上个月他赶着几头瘦马,去往桥桂西头,至今未归。
杜大娘虽然年过半百,但仍然肤白丰腴。
如今她用帕子抹着眼泪。
娇滴滴的模样,不免得让我爹心疼三分。
早年间,有些个多嘴的妇人。
谣传我爹与杜大娘有一腿子。
起初我也不信,直到我十六岁那年。
看着我爹进了寡妇杜大娘的房中。
两人交缠在一起,一夜未出。
我恼怒,可我却不能戳破这桩丑事。
我恨他。
恨他在娘过世不到半个月,就去找破鞋。
恨他不好好对我娘。
他非要儿子,在我娘高龄的时候,还让她怀孕。
最终一尸两命,血崩而亡。
死之前,阿娘还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听你爹的话,他是个不堪托付的。」
我阿娘当真是傻,到死了才认清我爹。
此时他俩眉来眼去,一副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真叫人恶心。
「都说城西庄子闹精怪,我先前便告知他,不要走那条路,他非是不听,说是可以省脚力,如今怕是被精怪给吞了。」
说到伤心处,杜大娘头一昏,歪在了案几上。
杜大娘并未施脂粉,看起来有些苍白。
这一哭,可把我爹心疼坏了。
连忙拉着小手安慰道:「没事,嫂嫂,那水白估计是有事耽搁了。」
城西那头有条荒废已久的路,那边全是废弃的庄子。
听闻是之前的皇庄,关押一些宫里不听话的官婢。
杜娘子见状,白皙的手抚上我爹,指腹慢慢地摩擦。
搞得我爹心猿意马,当下便开口:「嫂嫂,水白爹生前与我是挚友,更何况咱们两家还是亲家,我去寻水白。」
当天傍晚,日头西沉。
我爹收拾好行头,带着山耙就去了。
随同的还有几个其他院的人,是我爹的好友。
第二天天不亮,隔壁院子的小舒就跑了过来。 「俞姐姐,不好了,全死了,全死了。」
3
「什么全死了」我震惊,还未穿好衣服便坐了起来。
小舒苍白的脸,不到十五岁的年纪,此刻早已哭成泪人。
「爹爹死了,俞叔叔也死了,官老爷派人来叫我们去领尸体?」
听闻这个消息,我愣住了。
多年来的愤恨,就这么轻易的死了?
「我爹真的死了吗?」
抱着怀疑态度,我拉着小舒前往县衙。
堂前围满了好多看戏的人。
我费力地挤进去,一股腥臭的味道瞬间钻入鼻子。
那场面,永生难忘。
四个人,皮全部被剐了下来,血淋淋地被稻草盖着。
堂上的官老爷也避得远远地。
见到我来,捂着鼻子才悻悻张口:「哪具尸体是你爹啊?」
看着死状凄惨的众人,这谁能分辨?
若是承认里头有我爹,那之后便要赔偿所有人。
如若装糊涂,说他们不是,那便能脱去罪责。
「你死了,也给我惹一身臊啊?」
我拿出事先备好的煤油,浇在了他们身上。
众目睽睽之下,一把火全烧了,整个堂衙燃起了熊熊大火。
因为我私自放火,被关在衙门一年。
等我出来后,便听说宋水白成了止桥城的首富了。
4
我出牢狱时。
家里的黄狗,母鸡,全都被一扫而空。
独剩一棵黄木瓜树在那。
篱笆围的菜地,早已杂草丛生,徒留萧瑟。
我慌了,如今亲爹死了,家里没有依靠,杀鱼的铺子也不要我。
在这杀人的乱世之中,我又该如何活下去呢?
到了下午,我端坐在门口晒太阳。
忽然几个妇人将我围住。
「赔钱,我家男人就是你爹叫去的。」说话的是小舒的母亲。
此刻的她,挺着一个大肚子指着我,脸上写满了愤怒。
「哟,老母鸡又要下崽了。」对于上门挑衅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客气。
当初我进去之后,她转头便把小舒发卖了。
卖给了镇上有钱的举子。
那人生性残暴,娶了十几个妻子。
最终小舒不堪受辱,跳井死了。
这妇人则拿着十两银子,转身就嫁给了庄头。
此等妇人,真是该死。
我不甘示弱,眼睛瞪着她。
「好你个泼皮,学着你娘那个破鞋了。」她眼睛睁大,面容狰狞,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再说一遍。」只要提到我娘,我就如同吃了火药一般。
当初就是她们乱说,说我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爹爹的。
所以我爹才会天天动手打我娘,不给她吃滋补身体的东西。
「我撕烂你嘴,腌臜婆。」
我作势要去抓着她的头发。
这一举动,把她吓得不轻,连忙叫人将我按倒在地。
「你若是动了我的孩子,我让你偿命。」
她小心翼翼地退后几步,安抚着那圆滚滚的肚子。
「娼妇,你跟我娘赔罪」这口气,我自是咽不下去。
我挣扎起身,跟那几个妇人扭打在了一起。
头上的头发,被扯断了几缕。头皮撕裂的痛疼,让我生疼出了眼泪。
可我不能认输,为了阿娘也罢。
我再次被几人压在地上,脸不停地在青石板上摩擦,生生地刮出了一道血痕。
「住手!」熟悉的声音传来,我抬头一望,竟是老熟人了。
「宋水白,你终于回来了。」
我惊喜地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爱意。
5
「阿莲,我来迟了。」
如今的宋水白,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毛头小子。
他整个人都散发着贵气,穿着一席银绿的织锦外袍。
头戴玉冠,半散着长发,身上有股淡淡的奇异药香。
他缓步上前,将我扶了起来。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位步步生莲的美姬。
那女子见宋水白主动扶起我,气得直翻白眼。
「谁敢欺辱我的妻!」宋水白不怒自威,吓得在场的妇人赶忙跪下。
「水白啊,不是我们要欺负她……」
「是小舒娘先动手的。」一旁的妇人抢话道。
此时小舒的娘亲早已吓得脸色翻白。
眼前这个人,如今可是比县老爷都还要大。
他只要一句话,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随手便可以整死她们。
所以如今看宋水白帮我出头,这才吓破了胆子。
「大老爷,是这俞娘子,先头欠了我们的银子,这才来向她讨要。」
小舒娘挺着肚子,艰难地跪在地上,手上还拿着账本。
她双手举得高高的,一双眼睛不停地撇着,期望宋水白替我还了。
果然,上面还要好多是我爹欠下了赌债。
我有些心虚,父债子还,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如今看来,我还是理亏的,不免地在心底咒骂:「人死了,还捅娄子,真是晦气。」
我默默低头,不敢开口让宋水白帮我还钱。
「我还。」话毕,宋水白便命令下手,把一箱金子撒在地上,任凭几个妇人在地上疯抢。
第2章 2
「回家吧!」宋水白温柔地看着我,抚着我的脸盈盈说道。
我知道,我的计划成功一半了。
6
我到了宋家府宅,门框金晃晃的门匾尤为扎眼。
一年不见,他们已经搬到了最富饶的地段。
前有行云的酒楼,后有十几家的铺子,听闻都是宋水白的。
到了宋家,出门迎接是杜大娘。
她头戴黄金钗,披着雪白的薄绒,腰间更是有华丽的珠宝做腰链。
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怀里还揣着个手炉。
见到我一身粗麻衣,杜大娘面色一紧,赶紧命人给我披上薄绒。
「阿莲受苦了,水白会好生照顾你的。」
杜大娘还将手里的手炉塞给了我,让我赶紧进屋。
可面对这个和我爹有奸情的人,我却始终有芥蒂。
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终究是恨她的。
进了正堂,只见黄叶初添,荷衣已卸。
走过水榭,门窗尽掩,只能听到一些女婢的声音。
整座府宅很大,亭台楼阁,飞檐青瓦,一阵悠鼻的药香扑面而来。
这香味,与宋水白身上的味道一样。
我安置下来后,宋水白便给我递了婚书。
他找到我,将怀里的黄玉凤钗插在我头上。
「阿莲,我们从小一同长大,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听着欢喜,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肩上,遥想着今后都是美好的日子。
「到时再生两个孩子,这院子太大了,总是少些欢笑。」
7
十四岁时,我与宋水白一同上书塾。
那时他家里穷,父亲死得早。
总会受到别人的欺负。
「野种,野种……」
附近的孩子总是辱骂他,将他吊在树上,然后往身上放很多的毛虫。
往往这个时候,我就会赶跑这些人,将宋水白护在身后。
他们会连同我一起辱骂:「母老虎配野种,天生一对,地上一双。」
听到这些,我也不气恼,我自是愿意嫁给他的。
宋水白生得白皙好看,到还是我占便宜了。
见他有些站不稳,我说要背他回家。
可他却推开我,恶狠狠地说道:「你很臭,滚开点。」
也对啊,我阿娘就是个杀鱼的娘子。
我落寞了好多天,天天问我阿娘:「娘,我身上真的很臭吗?」
或许看出我的不悦。
娘总会将我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往我身上嗅:「我家莲莲很香,阿娘喜欢闻。」
而一同在旁的小舒娘,也会慈笑着说:「阿莲莫要在意他人的话,你不臭。」
听了她们的话,我才展开笑颜。
只是在面对宋水白的时候,我选择不再靠近他。
这些时日,我已经没有去见宋水白了。
我坐在水岸边,望着不远处了水性花。
微风徐来,平整如镜的水面上,荡漾起层层叠叠的细碎涟漪。
还没坐多久,便听到对岸传来的嘈杂声音。
「是宋水白,他又被打了吗?」
他们几人围成一圈,其中一个叫张南的人,踩着宋水白,大声地辱骂:「你娘这个臭破鞋,居然敢勾引我爹,我阿娘说,她要是还在我家铺子晃,就打死她这个唯一的儿子。」
宋水白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鼻青脸肿的脸上,还糊满了河底的脏泥。
「听到没有?」张南拎着宋水白的衣领,大声地呵斥着。
「听到了。」宋水白声音孱弱地回答,显然是被打怕了。
在听到宋水白的话后,所以人都哄笑在一起,对着宋水白身上尿尿。
「真没用,你娘搞破鞋养着你,废物,穷鬼……」
淫秽难听的词不绝于耳。
看见宋水白被如此欺负,我内心一股无名火徒增。
我冲回家,抄起杀鱼刀就跑向水岸。
见我取刀,吓得阿娘一直在后面大喊:「俞莲,你要做什么。」
8
「谁敢欺负他!」我挥着杀鱼刀赶到。
被我这么一吓,几个胆小的靠后退了几步。
可张南却是不怕,他拿着地上的长杆子,步步紧逼道:「你有本事就砍死我啊?」
我自是不敢的,但如今为了宋水白,我甘愿的。
我有些心虚,步步后退。
他趁着我不注意,长杆子一撂,便将我手中的杀鱼刀打掉了。
张南年纪大些,力气自然大些,两步上前就将我推倒了。
杏色的裙裤被张南一把扯下,露出了白花花的两条腿。
「真白啊,俞莲,哈哈哈哈!」
我惊恐不已,瞪着张南:「你别过来。」
可他却不惧,抓着我的脚踝,就往芦苇荡里面拖,满脸的淤泥糊住了我的眼睛。
我看着趴在地上的宋水白,双眼盈满泪水:「救救我……救我……宋水白。」
可我却看着他,把头低了下去。
张南将我拖了进去,开始扯我衣裳。
周围的人立马跟上来,将我按住,嬉笑着观看这场凌辱。
我不能动,只能拼命地挣扎。
就这样,被张南甩了几巴掌。
我绝望了,只能祈求庙里的娘娘,帮帮我。
张南一边在我身上上下其手,一边讥讽道:「要家女出头,你宋水白当真没用。」
「闭嘴!」
我远远瞧见,宋水白爬了起来。
他如老虎一般,扑倒张南,一张口便咬住他的耳朵。
「啊啊啊啊啊……宋水白你个王八羔子,给我松口。」
张南吃痛地大喊出来,他将拳头挥在宋水白脸上。
一拳又一拳,宋水白的牙齿都打掉了几颗。
可即便如此,宋水白如那急眼的疯狗一般,咬住了便不松开。
见状,张南的同伴开始上前拉他。
「我错了,宋水白,我再也不敢了……」
无论张南如何求情,宋水白还是不松口。
直至张南的整个耳朵被咬了下来,血糊满了他惊恐的脸。
宋水白却不在意,将断耳吐在地上。
他整个人肿胀如猪,不似以前爱干净的他。
此时的宋水白,眼中不再是惧怕,反而透着寒意。
「再欺负俞莲,我咬断你脖子。」
9
张南没了耳朵,张屠夫便拿着杀猪刀上门闹,说要赔钱。
他找上门时,杜大娘正在房里洗澡。
张屠夫看到那雪白的身子,一下就动了歪心思。
两人达成交易后,张屠夫每每半夜,就会提着灯笼,偷溜进门,搞得声响很大。
杜大娘陪了他几夜,张屠夫这才答应杜大娘,写欠条,每年赔付五两银子的条件。
可至此之后,宋水白就变了,他变得不爱说话。
我是因为宋水白受了凌辱,我娘便上门说要与他家结亲。
我谨慎地跟在阿娘身后,穿了好看的黄秀罗裙,还特意佩戴了一个桂花包。
这样,他就不会嫌弃我臭了吧?
事情很顺利地进行,我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如若是以前的宋水白,肯定会气急地站出来说:「我不要俞莲,她身上臭。」
可那日,他没有反驳,只是麻木地点了头。
他神情淡然,对我也是礼貌有加,还给我剥了好吃的熟莲子。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他是爱我的。
可人心终究叵测,我从来没看懂他。
10
到了宋家这几天,倒是无事可干。
杜大娘对我还是甚好的,或许是出于愧疚。
如今我是个无爹无娘的可怜儿。
她千叮咛万交代,一定要宋水白好好对我。
很快便到了婚期。
我被关在房间里不得外出。
每天都吃的是蹄花炖莲藕,吃多了,也是会腻的。
可宋水白却说,要将我养得白胖一些。
听杜大娘说,宋水白每日都会亲自熬煮猪蹄。
天不亮就去煮了,里面还有名贵的药材。
他真的爱我吗?
我倒是心底有些愧疚了,连和小舒娘混进宋宅,是我在算计他?
听闻宋水白底下有七八个美妾,如今却是一个也没见着。
听院里的女婢说,她们都住在后院,不可住正厅?
为何?
宋水白跟府里立了规矩,人人不得靠近后院。
他在那里栽种了很多石榴树。
他说是石榴寓意着多子多福,是福气。
所以女眷不得随意靠近,会破坏气韵,这样他便不能发财了?
他这话,我是一个字也不信?
月亮瞧瞧爬上枝头,今夜吃多了猪蹄,有些积食想吐。
我裹着素衣,提着灯笼,蹲在墙角吐了出来。
晚风吹打着绿竹,入秋的天,却是冷得打紧。
就在这时,一个带血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
「救我……」我大惊,回头一看,看见一个满脸湿漉的女子,正趴在地上。
「你是谁?」我开口问。
自小杀鱼,我的胆子还是很大的。
「我们上次见过一面,在……在你家门口那日。」
这人我见过吗?
我仔细回想一番,终于念起来了。
这人不就是当日我被欺负,跟在宋水白身后的美姬吗?
「是你,你怎么了?」
我想将她扶起来,可任凭我如何用力,她都死死地贴在地上。
我好奇,打着灯笼一看。
瞬间被吓得瞪大了眼睛。
「你的腿呢?」
女子双腿被斩断,变成了深深的根系,从后院拖了好长好长。
她眼眶微红,在看到我后,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声音孱弱的说道:「我唤鱼桥,是春风楼的姑娘,家中还有一个弟弟妹妹,她们尚且年幼,如若你能逃出去,便将我埋在逢春街,四号老屋里的珠宝挖出来」
「你……身后……逃……」
鱼桥的话戛然而止,我还没仔细听清,什么身后啊?
一个激灵,我察觉到背后有人。
他缓缓开了口:「阿莲,回屋。」
是宋水白,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