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我被女朋友的男同事撞伤了，巧的是，他开着我买给我女朋友的车。
更巧的是我们去了同一家医院急诊。
我的左腿小腿轻微骨裂，他额头撞到方向盘轻微擦伤。
隔着帘子，我听到他打了个电话：“清梦，你能来医院陪我吗？我很想你……”
在我和她的男同事之间，她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我。
我终于明白，这一直以来的坚持有多可笑。
徐清梦，这一次我要往前走了，不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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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急诊室拿到检查结果，医生说是左腿小腿轻微骨裂。
虽然没有骨折，但也需要用石膏固定半个月，之后再通过康复训练慢慢复原。
我拿着缴费单子回到诊疗室准备打石膏，听到男人说：“我开得很慢，就在小区里慢慢向前开，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男人突然闯出来我就……”
我听着他年轻又委屈的声音，默默坐在帘子这边的诊疗床上等医生给我上石膏板。
“幸好只是擦伤，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担心死了。”女人温柔的声音适时响起，“现在的人走路就知道低头玩手机，根本不看路的，而且他不是没死吗，你负担医药费就可以了，如果他狮子大开口，我帮你打官司。”
这是日夜在我耳边响起，我听了七年的声音。
这个帘子另一端的女人，就是我的女朋友徐清梦。
她嘴里那个“走路低头玩手机，不是没死吗，又要狮子大开口”的人，就是我。
而开车撞了我现在却在换取我女友安慰的人，是她项目组的同事，陈耀。
至于我为什么来找她，是因为今天不仅是我的生日，还是我们在一起七周年的纪念日。
我是想过来和她一起过生日，顺便给他一个惊喜，作为我们七周年的礼物。
知道陈耀的存在，是在上个月。
我和徐清梦的公司距离，坐地铁要两个小时，打车都要一个小时四十分钟，基本一周只能见一次。
因为她家里给她在公司附近买了个两室一厅的房子，所以基本上都是我放假就过来找她。
那次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她家，她窝在我怀里，我们躺在沙发上一起看电影。
晚上十二点了，她说她想吃糖炒栗子，我下楼的时候拿错了手机。
因为我们的手机型号一模一样，锁屏密码和支付密码也都一样，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的纪念日XX1017。所以就算我手机拿错了，也不影响我付款。
去买糖炒栗子的路上，手机亮了，屏幕上是一条聊天软件信息。
闪耀的梦：“那部电影看完了吗？我可等着你跟我分享剧情啊。”
我看着这条消息，有些疑惑。
我想解锁手机，却发现她的密码改了。
我没能买到糖炒栗子，空手回去的时候，她还善解人意地安慰我：
“没买到吗？没关系，下次我们一起去买。”
我没有回答，而是将手机递给她看。
她短暂愣了一秒：“啊，我同事说最好不要用生日啊，纪念日这种日子做密码，有风险。”
“这是我的同事，这部电影是我们的业务参考。”她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钻进我的怀里抱住我，“我们说好了，我看电影他做ppt。”
那个时候我就隐约猜到了，在一起七年，我见过她最初对我心动的样子，当然也看得出她在对别人心动。
但我还是忍不住欺骗自己，七年时间，从我大学毕业工作到现在，我们一起走过了异地恋，又陪伴彼此走过拿着微薄薪水的辛苦岁月，本来准备明年就结婚的。
我真的不甘心。
我和徐清梦大学就在一起了。
她比我大三岁，那时候我刚刚毕业实习，是最迷茫的时候，压力太大就喜欢打游戏。
我们在某荣耀的对局中相遇，因为两个人刚好都忘记关麦克风，在吐槽队友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开始聊天。
我们都是脾气很温和又稳定的人，所以接下来的几局游戏都一起双排，她游戏技术很好，在我操作失误的时候也会轻声安慰我。
我们一起玩到深夜，她私聊我一条信息：“这是我的号码237489XXX，以后打游戏要叫上我哦。”
从那之后双排变成了我们每晚的固定日常，每天我们打完游戏之后总是喜欢跟对方分享一下身边发生的趣事，我的压力得到纾解，经常是大笑完抱着手机睡着的。
我一个人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读大学，大四直接留在本地实习，虽然我很爱这座城市，但对我将来的发展没有什么益处。
家庭普通，父母无法在我的职业上给我任何帮助，我总想靠自己的能力在公司留下一席之地。
常常加班到深夜，还可以跟徐清梦吐槽一下今天又被老板不公对待。
那时徐清梦刚刚离职，准备休息一段时间，重新寻找自己人生的意义。
她有大把的时间陪我说话，帮我分析工作上的问题，甚至还会教我怎样处理人情世故。
我们顺其自然就确定了情侣关系，徐清梦对我表白了。
中间还有个小插曲，因为我们是在游戏上认识，尽管一直聊天但从来没有认真介绍过彼此，连名字都不知道。
但那时候的我谈过几段恋爱，自诩清醒又现实，不会做恋爱脑，所以不太在意，当情绪上头答应了表白后才反应过来问了她的名字。
我现在都清楚地记得，她说：“那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徐清梦，你的女朋友，多多指教。”
确定恋爱关系的第二天徐清梦就到我的城市来找我，我们一起在我的出租屋里住了一个月。
那一个月我们发现彼此真的很合拍，从三观到习惯，从爱好到厌恶，两个相似的灵魂靠共性和吸引，快速贴近。
一个月后，徐清梦说她决定去沿海工作。
她家庭条件不错，表弟在一个沿海城市自己做工厂，她用自己之前工作攒下的存款，直接入股，走的前一天她说：“我想为我们的未来努力一次，如果不成功我就回来陪你。”
后来她签成了第一个单子，赚了几百万，她高兴地打电话给我：“以后你可以躺平了，我养得起你。”
几百万对当时的我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我开始思考自己能否配得上她。
这是她第一次对我发火，她说，她不允许我这样看轻自己。
她对我的爱真诚又热烈，为了追上她的脚步，我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努力更加优秀。
于是我辞职，在本地换了一家工作，从头开始，和她开始了四年的异地。
直到我的简历让我自信到任何一个城市都能有收入不错的工作时，我才辞职来到徐清梦的城市，和她结束了异地。
因为她的工厂并不在市中心，而我的工作又是在写字楼里，所以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
徐清梦的父母在她工作地旁边买了套房子，她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是我休息的时候过去找她。
现在我的工作也有起色，我们商议好明年结婚的，双方家长也都满意。
我以为明年我就可以变成幸福的新郎了，没想到我们的人生轨迹快要背道而驰了。
以前她出门丢个垃圾都要跟我拍照分享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连打语音都很少了。
曾经每个异地的夜晚徐清梦都说想抱着一起入睡，现在甚至很少跟我同一时间睡觉。
从总是提前准备礼物的纪念日直接过渡到，忘记我们的纪念日。
我不敢在心里想，她是忘记了我的生日和纪念日改掉了密码，还是因为改掉了密码所以忘记了生日和纪念日。
酒精透过皮肤进入伤口，疼痛感让我清醒了很多，咬着牙不想发出声音来。
徐清梦不断安慰陈耀，陈耀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医生说随时可以离开。
医生走到我这里来给我包扎伤口：“你说你这么帅一小伙子，出了事怎么不让女朋友过来照顾呢？男人有时候也没必要那么逞强。”
我笑了笑没说话，不想让医生知道，刚刚在安慰别人的，是我的女朋友。
包扎完伤口，我一个人拄着拐杖慢慢走出医院，掏出手机给徐清梦发了一条消息：“我准备今天过来，你现在在哪？”
她很快回复：“对不起啊宝宝，我这个星期太忙了，这客户有希望签单，我这周不休息，要不你先别过来了。”
看着她认真敷衍我的样子，我微微一笑，回了个：“好。”
风好像把沙子吹进了眼睛，疼得很。
我直接来到徐清梦家，将我准备的七周年礼物放在了电视柜下面。
这是我们恋爱七年所有的幸福回忆，一本用我们两人照片做封面的纪念册，里面是我们的照片、电影票和火车票。
在我们刚开始异地的时候，她经常半夜给我打电话，说她想我了。一年仅有几次的见面，分开时她在车站哭了很久，我只能抱着她，眼睛红红的。
我们在火车站误了很多次火车，抱着对方难舍难分，等她哭完又会改签新的车票，只为了能多在一起几个小时。
那时候为了减轻异地的思念，她要我每天给她报备，她每天做什么事情也都会给我报备。
她工作忙的时候会提前跟我说她的时间安排，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就要给我打视频：“我好想你啊宝宝，快让我看看～”
我从没想过一个在游戏上认识谈恋爱的女生可以陪我多久，但与徐清梦异地四年我们都相爱如一日。
只要有假期我就会偷偷买票去她工作的地方等她，给她买一束她喜欢的花，或者冬天是一袋她爱的糖炒栗子，牵着手一起回家。
每次我都把那些车票机票默默保存好，这都是我们相爱的证明，一千多公里，爱情真的能跨越距离。
我从徐清梦家离开后，打开微信看到了陈耀的朋友圈。
“老板说我可以吃软饭，但我拒绝了。”
图片配了一双十指紧扣的手，下面徐清梦的点赞格外刺目。
我真的不甘心，拿出手机告诉徐清梦：“我骨裂了。”
徐清梦马上给我回了电话：“怎么了阿凡，好好的怎么会骨裂呢？”
“去找你的路上，被一辆车撞到了，医生说上了石膏固定，一个月都不能动，我能来你这里住吗？”
“阿凡，”电话那边出现徐清梦的笑声，“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我愣了下。
“我知道你想我啦，但这个客户真的很重要，最近公司的人都没放假。”她停顿了下，“等忙完这个项目，我直接休假好不好，一定花一个月时间陪你，相信我，我从来不骗你。”
“清梦……”
“抱歉宝宝，我真的有点忙，等我忙完再打给你。”
不等我回话，她已经把电话挂了。
想起她在医院对陈耀的甜言软语，高下立见。
如果不是我当时在场，恐怕真的会相信她最近很忙，无法脱身来照顾我。
我沉默地站在她家门口，因为一条腿不方便，只能跳着走。
而我的女朋友，忙着陪她被擦伤的同事，连男友是否真的受伤都不关心一下，直接断定我在骗她。
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不需要比，也不需要战，连号角都没有吹响我就输得体无完肤了。
过了一会，我又刷到陈耀新的朋友圈，一张照片：“感谢老板放下工作一直照顾我，我宣布给她颁发最佳老板奖。”
看着照片里笑得开心的徐清梦，我突然明了。
我对徐清梦的爱，历经七年的沉淀，一如既往，甚至更烈。
而她，或许已经淡了。
我离开了，退掉了我租的宿舍，回到了乡下老家。
我是从小被外婆带大的，从小就和外婆住在这个老房子里。
城里的房子已经被舅舅和阿姨给卖了，几个长辈分了钱。
这栋没人要的老房子变成了外婆留给我最后的栖身之所。
公司宿舍都是上床下桌，我的腿不能动实在是吃力了些。
我不禁回想起过年的时候，我将徐清梦拥在沙发上一起规划着今年的各大事情，她那时候告诉我，放假了就直接搬过去和她一起住。
“外婆都去世了，你回那个家也没人能陪着你。”她摸摸我的头发，“阿凡，我之前就说过，我的就是你的，这个房子是我的家也是你的家，你不用那么抵触你老婆的馈赠好吗。”
外婆去世的时候，她紧紧抱着我，“阿凡，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以后的每个节日我都和你一起过，永远不离开你。”
现在，我是想直接搬过来，可她已经不愿意了。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忘记，无关时间，是一件如此轻易的事情。
右腿骨折的地方完全不能动，这是个乡下老宅又没有空调，我的腿长了痱子，整夜都睡不着觉。
洗澡更是困难，又要小心伤口避开水，又要注意不会滑倒，每次洗澡都要花费很久的时间。
陈耀很快把治疗的花费赔给我了。
我点开他的朋友圈，依旧每天在发跟徐清梦有关的。
“老板给我放了假，但我只想陪着她。”
“老板说有一家很好吃的店，唉，虽然我是个伤员，也只能陪她一起了。”
“老板说公费旅游，我觉得ok。”
在我一个人洗衣、做饭、穿衣服照顾自己的时候，透过朋友圈看到我准备结婚的女朋友，每天陪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我看得出为了照顾他，她真的很忙，甚至连微信都没有给我发过一条。
后来，我在陈耀的朋友圈看到一首诗。
用手写的诗。
“老板说她年轻的时候给她的小男友写过诗，我当然也要有。”
照片上，是一首手写的，赞他阳光活力的诗。
我曾以为，这是只属于我和徐清梦的浪漫和秘密。
没想到她连这个都告诉了他，还亲手为他写诗。
我直直地看着手机屏幕，眼睛突然酸涩难忍。
第2章 2
2
我把徐清梦拉黑了，也不再看陈耀的朋友圈，直接在微信上和他沟通，除了医药费以外其他赔偿的问题。
我很清楚，他一定是觉得我狮子大开口，无助的情况下只能去找徐清梦寻求帮助。
没多久，她直接发了一条微信给我：“你是阿凡？”
紧接着视频申请也发过来，我猜到徐清梦知道了，我把陈耀也拉黑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我并不是真的想要赔偿金，只是这狗血荒谬的事件早晚该落下帷幕了。
在家又休息了一个星期，我接到徐清梦闺蜜的电话。
“凡哥，你终于接电话了，清梦找你快找疯了。”她在电话里那边问我，“听说你受伤了？严不严重？你现在在哪啊到底？”
我并没有回答，选择了沉默。
上一次徐清梦满世界找我，是什么时候来着？
原来已经是好几年前了，我刚毕业时，我们因为我工作地点的问题吵了起来。
她想让我离开小城去沿海城市发展，可是那时候外婆需要我照顾，我没办法放她一个人照顾自己。
况且我们的家世悬殊，和我在一起，未免太过委屈她。
最后我决定和她分手。
我拉黑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独自去旅行，试图调整自己的心情，然后忘记她，重新开始。
可徐清梦还是找到了我。
她在身后叫住我，我回头，穿越重重人群看到了她。
阳光下，她眼里的泪光闪烁，止不住地溢出来。
我永远忘不了那个瞬间。
我们在人群中对视，虽然周围有很多人，那么耀眼的阳光下，我的眼里却只有她。
她穿过人流，冲到我面前，双眼通红地抱住我的腰。
那一刻我感受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别丢下我……”她不停地在我的怀里蹭着，“阿凡，你不要离开我。”
回去的路上我背着徐清梦，她撒娇对我说她走不动了。
她将脸紧紧贴在我的背上：“阿凡，跟我保证，以后无论如何，都不许跟我提分手，好吗？”
我答应后她才说，刚刚真切地体会到什么叫“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然后她要我把她放下来，孩子气地要我跟拉钩：“一言为定。”
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没想到最先走散的人是他。
我没有告诉她我在哪里，只是让她转告徐清梦，我过得很好，不必再费心找我。
没承想第三天我就在家门口见到了徐清梦。
她看起来风尘仆仆，神色憔悴，旁边还站着我阿姨，看到我从院子里出来，神色有些不自在。
“阿凡，你个大男人，吵架了要好好沟通啊，躲着算怎么回事？小徐找你都找到我家去了，还好我猜到你可能在这里，这地方的路这么难找，还好我记得，不然这穷乡僻壤你让她怎么找？”
我没说话，她大概觉得自讨没趣，打了个招呼就直接离开了。
我和徐清梦沉默地站在门口。
“阿凡。”走近了看，这两个星期不见，她应该过得很糟糕。满脸带着疲倦，眼下青黑的眼圈告诉我她最近没睡好。
我正想着，她上前一把抱住我，“对不起阿凡。”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跟我一起回家，好吗？”
“徐清梦。”我轻轻推开她，“你是替陈耀来跟我商议赔偿事宜的吗？”
她身子猛地僵住。
“我的腿没法正常走路，公司也去不了了，我马上要准备参加公司竞聘，升职就变成主管了，你知道的吧？”
这个机会是我在那家公司兢兢业业做了三年才争取到的，我的上级已经提前跟我打过招呼了，这个竞聘，我升职的几率有百分之八十。
但是现在我被迫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说，你觉得你的员工应该赔我多少钱？”我轻声说：“误工费不过分吧？当然，你要是觉得我在敲诈他，你想替他打抱不平……”
“阿凡。”她再次抱紧了我，声音中带着痛苦，“对不起，我真的不知情，我知道错了……”
她说她真的不知情，带着满腹委屈。
可我明明给她打过电话，两次。
第一次是我刚刚被撞的时候，我想让她来帮我，可她没有接。
第二次，我对她说我骨裂了，她却以为我在开玩笑。
“阿凡，先跟我回去好不好。我手上的项目我已经推了，公司的事情我都处理好了。我专心照顾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乞求。
我还是推开了她，我的心情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
她的话已经荡不起一丝波纹。
“徐清梦，你知道吗？我本来以为这段时间我应该很难受。”
“毕竟我出车祸一个人看医生、拍CT、打绷带、打针、伤口消毒，我在想，我的腿不能动，我该怎么洗澡、怎么做饭买菜，怎么换裤子，甚至打扫卫生。”
“阿凡……”她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眼睛微微发红。
“实际上你看我自己都做到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顿了下，“一开始我以为，在我养好伤的这段时间，没有你，我根本不能生活。”
我微笑着，示意她看这房间里打扫得多干净。
“可是不过一个星期，我就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了，连打扫房间这种事情，我都可以一个人做得很好。”
她上前一步，我后退了一步，轻声说：“徐清梦，我们分手吧。”
她好像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神色怔然。
“不，我们永远不会分手的。”她拉起我的手，我感觉到她有些抖，语气却异常坚定，“阿凡，跟我回家，你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可以给你解释的。我和他不是你想的关系，他就是我一个员工，我的男朋友只有你啊！”
“回家？”我喃喃自语。
“对啊，回我们的家。”
我打开手机进入陈耀的微信，点开了他前不久发的一张朋友圈照片：“你说这是我们的家？”
照片中陈耀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头摆拍。
文案：“第一次来老板家里，帮她打扫房间。”
徐清梦傻傻地看着那张照片：“不……不是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只是来找我要一份客户资料，刚好吃完午饭路过家门，我带他上去拿，只有五分钟，阿凡……”她语气更加卑微，几近哀求，“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好不好？”
想到徐清梦说的五分钟：“你知道那五分钟我在做什么吗？”
“因为天气太热，我的腿上长了痱子，去洗澡的时候滑倒了。你和他一起，有说有笑，欣赏客厅装修，发朋友圈的五分钟，我正费力地想拿到倒在一边的拐杖，从地上站起来。”
我以为，我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也能消化掉那些负面情绪，但重新提起，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
原来那些痛苦和难过的情绪只是被隐藏，从不曾消散。
“阿凡……”徐清梦过来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好，你别哭，给我个弥补的机会。我们回去好不好？我不忙了，我也不理别人，我们的家不让任何人再来了好不好？”
我看着他笑了笑：“徐清梦，那是你的房子，那不是我的家。”
“你走吧，早些回去，等我康复后，留在你房子里的东西我亲自去收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