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主角: 顾时晏,宋清清,江白釉,徐锦
分类: 短故事
第1章
1
他们都说宋清清是我的替身,等我回国,宋清清这个替身就该下线了。
一年前,顾时晏公司来了个实习生,两人一眼定情。
我远在国外,都听说,顾家太子爱上了一个刚毕业的实习生。
顾时晏打电话告诉我,别误会。
他发着大火,跟我吐槽。
宋清清是个什么都不懂得实习生。
连报表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会弄错。
不知道怎么考上京大的,怎么会应聘上公司的。
三个小时的视频通话里,没一句提了我。
从头到尾只有宋清清。
可我清楚他的性格,若是看她不顺心大可直接将人开除。
2
我回国那天,顾时晏没有来接我。
我在路边买了一小束玫瑰,回了我们以前的家。
门上的密码还是我的还是我的生日。
我熟练的开门,走了进去。
客厅的投影墙上放着忠犬八公,宋清清趴在顾时晏怀里抽泣。
顾时晏一下一下的给她拍着背,安慰她别哭了。
最先看到我的是宋清清,她冲我做了一个挑衅的笑。
我攥着手里的玫瑰花束,包装纸都变了形。
我勾起红唇回应着她。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
顾时晏猛地将怀里的人推开,转身看着我时。
他眼里没有惊喜只有一闪而过的心虚,脸上有些错愕。
我的心突然泛起阵阵酸意。
“你怎么回来了?”
我勾起嘴角,“怎么,上个月就告诉你了。这就把我忘啦?”
他愣了愣,“我怎么不知道?”
宋清清突然插话,“你的微信名是不是小柚子?上次你发消息过来的时候,他在帮我挡酒,手机在我这里。”
“我不是提醒过你吗?怎么又忘了?唉,没有我某个人该怎么活哟。”
她调侃了顾时晏一句。
顾时晏瞪她一眼,“下次再碰我的东西打断你的腿。”
可手却小心扶着她的肩膀,怕她从沙发上摔下来。
“江姑娘,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
“你不知道,时晏哥每天有多忙,每天不是在公司忙就是在外应酬。”
顾时晏一脸歉意的看着我。
“对对对,小柚子,我就是那段时间太忙了,忙到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才没看到你的信息的。”
宋清清哼了一声,去扯他的衣角。
“还不快谢谢我?每天都是我起床给你做饭。”
“是是是,谢谢清清每天给我做饭,不然我这堂堂顾氏总裁迟早会被饿死。”
两人像普通情侣拌着嘴。
我定定的站在原地,就像个陌生人。
原来,我靠数着见面日子支撑下去的那段时间,他身边早就出现了另一个人。
3
过了很久,顾时晏才看到我站在哪里一般。
走过来牵着我的手,向沙发走去。
看着沙发上的褶皱,想到他们刚刚相拥在一起的画面,就有些恶心。
我挣开顾时晏的手。
宋清清又笑着拉起我的手,“白釉姐快坐,就当自己家一样。”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起来,“清清妹妹说笑了,这可不就是我和时晏的家吗?”
宋清清有些尴尬的愣在原地,红着眼眶看向身旁的顾时晏。
顾时晏刚想说什么,目光定在了我手中的花上。
宋清清也顺着目光看了过来,仿佛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往顾时晏身后躲了躲。
我看向自己手里的玫瑰,压制住内心的酸涩将花递给顾时晏。
“时晏,很庆幸我们能再次相遇。”
是啊!
很庆幸,我从哪千分之一的概率中活了下来。
可他没接我手中的玫瑰。
反而将宋清清挡在身后,欲言又止的看向我。
宋清清从他身后探出个脑袋,“不好意思,江小姐,我对花粉过敏。”
我没看她,而是将目光放在了顾时晏身上。
看他久久没动,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朝他咧开一丝难看的笑,转身出了门。
路过玄关时,那双粉色兔子拖鞋太过亮眼,让我忍不住撇了一眼。
玄关上的宋清清的鞋紧挨着顾时晏的鞋。
4
我回了家。
顾时晏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我都没回。
甚至都打到了我爸妈的手机上。
我将手机关了机,眼不见为净。
他打电话,喊我妈让我出门,他在咖啡店等我。
如果我不去,那他就来家找我。
我妈一大早就让人给我打包收拾送了过去。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顾时晏并没有实际的出轨,宋清清只是暂时住哪里。
京市这么大个圈子,顾时晏身边算干净的了。
现在的男人那个不出轨,如果不出轨那就是你没抓到而已。
男人嘛,有钱就变坏很正常。
你看你爸爸还不是这样,只要以后他把钱交到你手里就可以了。
可我不想。
我没办法嫁给一个不爱的人。
也不能接受我的枕边人心里想着别人。
从前顾时晏也说过,会娶我,爱我一辈子。
可人的一辈子那么长,怎么会有人爱一个人一辈子呢?
在国外时,听他越来越频繁的提起宋清清,我就知道我和顾时晏迟早会散。
可我还是忍不住的难过。
年少时,许诺要在一起一辈子的少年转头爱上了别人。
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所以我在手术的第三天,就回了国。
我靠着窗,看着路边树荫下,穿着校服男生红着耳朵悄悄靠近女生。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
5
顾时晏好像在座位上等了很久。
桌前的咖啡都喝了大半。
身边放着一大束鲜艳的玫瑰。
时不时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
看到我进来时,他像从前那般给我拉开椅子。
我坐在他身边时,有些无措的挠挠头,拿出身侧的玫瑰递到我身前。
“小柚子,你不是喜欢玫瑰嘛。”
“今天一大早,我就去花店买了,刚醒的花,开得正好。”
玫瑰上挂着露珠,娇艳欲滴。
看我愣着没开口。
他将玫瑰塞我怀里,又一把将我抱住。
“小柚子,对不起。”
“清清那天不是那样的,她只是暂时住我们家。”
“她刚毕业还没找到房,郊区又远,她一个小姑娘住那么偏僻的地方也让人不放心。”
“我发誓,等她找到房子了,一定让她搬走。”
他竖着三根手指,郑重其事的像我保证。
我突然就抑制不住的委屈。
趴在他肩上哭了起来。
“顾时晏,你知道这两年我在国外怎么过的吗?”
“每次手术,我都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亲昵的喊着我的小名。
“小柚子,小柚子。”
我以为他要做些什么,闭上了眼睛。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将我送开。
“小柚子,我都做好攻略了。”
“你那么久没回来,我们就去吃以前学校旁边那家馄饨吧。”
他语气带着兴奋,手飞快的划着相册,想给我看以前一起去吃饭的照片。
即使划得很快,我还是看见了,他和宋清清的合照。
一大片一大片的占满整个屏幕。
6
他拉开车门后,我坐进副驾驶。
上车后,我闻到一股很熟悉的香水味。
是宋清清身上的茉莉香。
一想到宋清清坐过这个位置,就可以让人足够难过。
出国那年我和顾时晏都才十八。
那时候的他刚考完驾照,再加上我有心脏病。
他开着二十几码的车速,在公路上慢悠悠的跑着。
超车的司机骂骂咧咧朝他吐口水,他一向暴脾气也没说话。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因为你在车上,我不敢赌。
我皮糙肉厚死不了,但你不一样,你娇气,得仔细养着。
以后,我的副驾驶只有小柚子才可以坐。
五年后,还是有其他女人坐在了他的副驾驶上。
上车后,我们都默契的没说话。
一道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安静。
电话的那头闹哄哄的。
我看着他脸色突然变得难看,随后猛踩刹车。
一股推背感让我的心脏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转过头为难的看着我。
“清清闹自杀了,我必须去一趟。”
“可是......”
他将车门锁打开,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在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我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还没等我站稳,车已经开出去很远了。
我心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不明显,但小小的痛感却在身体里蔓延开。
他心里只担心宋清清。
他担心宋清清自杀,却不曾担心过我刚做完手术恢复没有,还疼不疼。
7
我打车去了那家早餐店。
饭店和当初一样,没有丝毫变化。
“婆婆,来碗抄手,要加辣。”
抄手上的很快。
我吃着碗里的抄手。
还是曾经的味道,可又感觉哪里都变了。
抄手很辣,眼泪一滴一滴的砸进一片红油的碗里。
我流着眼泪将碗里的东西吃完。
8
那一天后,我成了上层圈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点。
有人开了赌局,青梅竹马白月光江白釉和新欢宋清清谁是最后的赢家?
他们说,当然是新欢,不然为什么会将刚做完手术的白月光丢在小巷子里。
那种小巷子,我一个男人过去都得被看两眼。
当年他们说,江白釉是顾家太子爷的白月光。
现在,他们只会说,白月光也会变成粘在衣服上的白米饭。
宋巧巧给我打来视频时,嘴里还骂着宋清清。
“那女人就是故意的,想死把伤口割深点,这么浅膈应谁呢?”
“小柚子,我可跟你说,我算是看出来了,顾时晏这个男人早就变了,靠不住。”
“我们都认识顾时晏二十几年了,他什么时候这么乐于助人?平时完全不顾别人死活,这个时候装好人。”
我躺在摇椅上,喝着奶茶听她吐槽。
“江白釉!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如果顾时晏不解释清楚,不许跟他接触,天下男人这么多,不差他顾时晏一个。”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她看出我并不想说话,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9
即使顾时晏不爱我,可还是逃脱不了家族联姻。
自那天以后,顾时晏就在没来找过我。
我们再次见面时,是订婚当天。
他穿着黑色西装,牵着我的手,身子向我倾斜,靠近我的耳朵。
“小柚子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我掰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朝他露出一个疏离又礼貌的笑。
“我怎么会生气呢。”
“我记得,我们是家族联姻,是合作关系,而且我也相信你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他尴尬的将手收回。
“小柚子,我......”
我没等他说完话。
走到他身边公式化挽住他的手。
“走吧,该催了。”
订婚宴进行到高潮,他深情款款的将戒指套在我的无名指。
台下所有人开始商业化吹捧。
身后的大屏幕上放着我们从前的照片和视频。
播放到中间时,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B超单。
姓名:宋清清。
时间:十三周。
那时候,正是我在国外做最后一次手术的时候。
我在生死未卜的时候,我的男友在和别的女人滚床单。
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人捏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过了半晌终于挤出一句,“我听你解释。”
顾时晏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一时间伤心、愤怒、委屈等情绪在我五脏六腑横冲直撞。
顾时晏有些慌,试图过来拉我。
我猛地将他推开,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我只想离他远一点。
顾时晏眼里闪过一丝悲痛,“小柚子,对不起。”
在他第二次拉我时,我没忍住尖叫,“滚啊,滚开,别碰我,脏!”
顾时晏的脸色变得难看。
10
屏幕上显投影出宋清清的身影。
她坐在天台的栏杆上晃荡着双腿,仿佛风一吹她随时都能掉下去。
“顾时晏,我陪了你三年,可她江釉白一回来就没我什么事儿了,可是凭什么啊?”
她眼里带着癫狂,一袭红色长裙,将她衬得无比诡异。
“今天你和她订婚我便从这儿跳下去,等我快坠落到地面时又能再见面了。”
等我回神时,已经没了顾时晏的踪影。
我跟着人群朝顶楼追了上去。
等我到了顶楼,挤进人群才看到我的未婚夫正抱着宋清清哭得泪流满面。
“宋清清,我不许你跳楼。”
顾时晏将头抵在她的肩膀,声音有些颤抖。
宋清清挣扎的推他,“你都有未婚妻了,别管我,顾时晏你就是个混蛋!你别管我。”
“我就要带着你的孩子一起去死。”
顾时晏紧紧搂住她然后吻上她的唇。
两人暧昧极了。
我站在人群里不知所措。
直到有人出了声,“啧,未婚妻还在跟前呢?就亲上了?”
顾时晏看向我时眼里带着愧疚,“小柚子。”
宋清清扯了扯他的衣袖,“时晏哥,肚子、肚子疼。”
顾时晏抱起怀中的宋清清大步朝门口走去。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顾时晏,我们解除婚约!”
顾时晏脚步一顿。
第2章
11
我似乎落入了一个黑洞。
在黑洞里,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的我生活在一本小说里。
梦见我和顾时晏结婚时,宋清清从楼顶跳了下去。
鲜血溅到我白色婚纱上。
新婚第一晚,顾时晏满身酒气的守在宋清清的尸体旁看着宋清清的手机。
手机里全是她对顾时晏的柔情蜜意。
我去劝他少喝点酒,节哀顺变。
他发疯似的掐住我的脖子,“江白釉,你为什么要回来。”
“你为什么不死在国外,为什么不去死?”
第二天他醒后又会温柔的抱住我,向我道歉。
“小柚子,对不起,对不起,昨晚是我太冲动了。”
于是我原谅了他。
家暴过后是无尽的噩梦。
每次喝完酒后,我会被打得遍体鳞伤,第二天,他会抱着我,想我道歉,甚至跪下。
直到后来,他带了一个跟宋清清八分像的女人回家。
他说:“江釉白,孩子打掉,我们离婚。”
那时,我已经怀孕八个月,我跪下求他留下这个孩子。
他一脚将我踹翻在地,“江白釉,这辈子只有清清一人能生下我的孩子!”
我还是被他拉去做了引产。
冰凉的手术钳将我身下拉扯的鲜血淋漓。
我最终死在了那个手术台上。
顾时晏,下辈子,再不遇你!
梦醒后,我大汗淋漓哭着喊着,不嫁了,我不要嫁给顾时晏了。
12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我们的婚事最终还是取消了。
因为悔婚,我成了京圈内的笑话。
顾妈妈登门那天差点被扫地而出。
“小柚子,是顾姨对不起你。”
“你是顾姨看着长大的孩子,我是,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
说着她打开手中的那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玉质通透的玉镯。
忽然想起多年前的某天。
少年说要悄悄给我一个惊喜。
他将玉镯戴在我手腕上。
“小柚子,听我妈说这是以前奶奶传给她的,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妈唯一的儿媳妇。”
少年眉飞色舞的给我规划好我们的未来。
事事也像他规划的那样开始进展,除了她。
我将手镯还回去时。
他像头困兽,将我圈在怀里质问。
“小柚子,是不是,你是不是没想过和我结婚?”
“我们大学毕业就结婚好不好?”
再看到这个镯子时,我和当年一样拒绝了。
“抱歉顾姨,礼物我便不收了。”
她看出我的决绝,眼神暗淡下去,将东西收好后便离开了。
13
我妈怕我就此为萎靡不振下去,给我安排了一场相亲。
“姐姐,好久不见。”
我不敢相信这是当年那个为了保护妈妈被父亲打得头破血流的少年。
徐锦父亲是个赌博的家暴男。
他的妈妈是个软弱的女人。
那年无意撞见他被家暴的场景。
面对徐父的拳打脚踢,十八岁的徐锦倔强的一声不吭。
而那个女人在一旁默默的抹着眼泪,喊着“别打了,阿锦认个错,你爸便不会打了。”
徐锦缩着身子蹲在地上沉默着。
可这只是换来了变本加厉的殴打。
或许是打累了,徐父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今天不准这逆子回家,谁帮了他就是跟我徐爱国作对!”
人群中无一人替他发声包括我。
我想,我也是懦夫中的一名。
人群散去。
他的母亲也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我向他靠近,向他伸出了手。
他怯生生的将手放在我的掌心。
起身的一瞬间,露出手臂上错综复杂的伤痕。
我倒吸一口凉气。
他却不在意的将衣袖往下拉了拉,遮住伤痕。
“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我带着他回了家。
我央求爸爸资助他,开始爸爸并没接受,后来不知道徐锦说了什么,爸爸最后同意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答应爸爸做心脏配型。
不管配型是否成功,爸爸都得资助他。
他在赌,赌一个求生的可能。
后来配型不合适,爸爸还是资助了他。
我出国手术那年。
他只是站在机场外,向我挥手。
“姐姐,我等你回来。”
在国外的第二年,徐锦打电话告诉我他拿到了京大的录取通知书。
他的爸爸因赌博被债主打死。
14
我们默契的都没提今天相亲的事。
“阿锦,我要去国外了。”
他拿着勺子的手一顿,“什么时候?我去送你啊?”
“就不送了,这两天就走。”
他愣了许久,我们都没开口。
临走时,他像从前很多次那样将伞给了我,又将礼物盒递给我。
“姐姐,愿你得偿所愿。”
“阿锦,我们都要好好的,再见。”
我假装没看见他红着的眼圈,一头扎进雨里。
阿锦,成年后的你终于有了挣破家庭这个牢笼的能力。
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我们都要得偿所愿。
15
我出国三年后。
听我妈说,顾时晏家暴宋清清。
不知道谁报了警。
警察赶到时,宋清清已经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人是被抢救回来了,可是落下个双腿残疾,往后都得躺在床上度过了。
宋清清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举报顾时晏偷税漏税,家暴。
顾时晏被判五年。
国网内铺天盖地的舆论。
京圈太子爷一朝下狱,谁都想来踩一脚。
顾氏集团一夜之间股份大跌。
顾爸爸一夜之间白了头。
最后卖了股份,给顾时晏填了偷税漏税的窟窿。
才免了顾时晏的牢狱之灾。
那两岁大的孩子,也没人要,丢到了孤儿院。
我妈絮絮叨叨许久,有斟酌一番才开口。
“小柚子,该回来了。”
是啊,该回去了,有些债是该还清了。
“好。”
似乎是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爽快。
我妈连连说了几个好。
16
回国那天,徐锦来了我家吃饭。
我妈拉着我泪眼婆娑,“瘦了瘦了。”
徐锦一个劲给我碗里夹菜。
我爸一言不发将所有我喜欢的菜都端到我跟前。
我正的低头吃菜。
门铃响起得一瞬间。
我比所有人都快要一步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不速之客,是顾时晏。
此时的他穿着皱巴巴的廉价衬衫,胡子拉碴的站在门外。
狼狈之极。
我怔愣的瞬间,顾时晏走了过来。
“小柚子。”
我整个人倚在门边将他挡在外面。
“请问顾先生找谁?”
“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你知道我找得有多着急吗?”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满眼通红的看着我。
看着顾时晏满脸焦急的样子。
我嗤笑一声。
突忽然想起某次在手术前一晚。
我满怀期待的拨通他的电话。
那头接通电话后迟迟没说话。
不等我开口,那边响起宋清清的喘息声和他的低吼声。
那夜我坐在床边一整晚。
脑海中幼时他喊我小柚子的声音和他跟别人在床榻上低吼声交织在一起。
让人头痛欲裂。
手术时,医生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就此长眠。
幸而我活下来了!
在大大小小的手术中我活下来了!
为我的生命迎来了新的转机。
这次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是爱情至上。
我用力掰开他的手,一字一句道,“顾先生,请自重。”
许是我停留时间过长,家里人都走了过来。
徐锦目光落在我发红的手腕,死死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要冲过去。
“滚!你这负心之人将我女儿害成这样还敢来。”我妈指着顾时晏的手都在发抖。
顾时晏看着我摇头,扑通一声跪在我身前。
“对不起,对不起。”
“喜欢归便跪。”
说完我没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17
夜里,雨越下越大。
我拉开窗帘,看着院子里淋成落汤鸡的人,差点笑出了声。
顾时晏啊,顾时晏,你也有今天!
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
我撑着伞走了出去。
走到顾时晏跟前时,伞向他倾斜。
他抬头看向我,脸上透出一丝惊喜。
“小柚子,小柚子,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我拿出纸巾细细地为他擦拭着脸颊上的雨水。
脸上有了一丝动容。
“阿宴,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
“违背约定的人......”
我没说完,只是将手中的伞强塞进他手里。
“你走吧。”说完我向雨里跑去。
“小柚子,是不是我完成惩罚我们就会重新在一起?”
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我勾了勾唇角。
脚步停下,往身后看了看然后向屋里跑去。
等我洗完澡,站在窗前往下看时早就没了顾时晏的身影。
18
第二天中午。
我还没起床就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宋巧巧,那丫头总是咋咋呼呼的。
“小柚子,惊天大消息!”
“怎么了?”我迷迷糊糊回了一句。
“你那前未婚夫昨晚从圣德寺半山腰顺着台阶滚了下来当场死亡,据说他是从山底下一跪一磕头上去的。”
“现在网上都在笑他又当又立,刚将自己老婆打入危重病房,又装模作样的去为她祈福,真的笑死了。”
我早就料到了今日这般结局。
可听到时,心还是颤了颤。
现如今顾家破产,背负几百万的债务。
所谓不破不立。
而让我回头,是让他东山再起的最快途径。
我去了顾时晏所在的墓地。
顾妈妈抱着墓碑泣不成声。
顾爸爸拿着顾时晏小时候的玩具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看着他俩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其中也包括我和顾时晏的事。
“阿宴啊,希望下辈子你能珍惜柚子,这姑娘我是看着长大的。”
“我们走了,等我和你爸把债务还完,我们就去国外。别怪爸妈不来看你。”
直到太阳下山,两人才搀扶着离开。
我躲在树后,目送他们远去后才走到顾时晏墓碑前。
然后自顾自坐在他墓碑旁,拿起旁边的酒喝了起来。
“顾时晏,你还记得上辈子我肚子里那个孩子吗?”
“医生说是个女孩儿,跟你很像”
“可惜,可惜她还未出生就被你扼杀了。”
“午夜时分,难道都没看到她在你身后徘徊吗?”
“我恨呐,我恨我自己识人不清,爱错了人。也恨你,是你亲手杀了我的孩子。”
“如今都是你的报应,上辈子你在我身上的所作作为,我都一桩柱一件件还在你身上。”
说完我猛灌了几口酒。
”释怀了。”
“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我一概不究。”
“顾时晏,我终于要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了,再见。”
我将手中的酒喝完,摔在了顾时晏的墓碑上,酒瓶四分五裂。
我跌跌撞撞朝山下走去。
看到一个人。
他逆光站在夕阳下,向我伸出手。
“小柚子。”
是徐锦。
是他
他来接我回家。
19
番外:徐锦篇
我第一次看到江白釉,她在路边喂流浪猫。
她身上穿着白色小裙子。
我们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我了解到她是江家唯一大小姐。
我便有意和她认识。
这江家大小姐好骗得很。
我不过是用了一点点小手段,她就把我带了回家。
我设计留在了江家。
在她身边扮可怜,她便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到我面前。
后来我不再满足于那点好东西,我窥觑于她。
我像个躲在黑暗的狼,瞄准时机,准备随时将猎物拖回窝里。
可她一点也不乖。
喜欢上了一个叫顾时晏的男生。
恰逢她去国外养病,我将顾氏集团搅得不安生。
我往顾时晏身边塞女人。
让顾时晏无法抽空去关心她。
而我便乘虚而入。
回国后,她好像想通了。
既然她想让顾时晏身败名裂。
这些交给我来就好。
小柚子,这些交给我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