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主角: 秦羽,凝儿,沈冰岚,秦文耀
分类: 历史古代
隆盛三年,春。
大魏。
金陵城,教坊司。
秦羽斜倚软榻之上,身旁有两名身着薄纱的美姬,小心翼翼侍候着,香风席卷,好不撩人。
“来秦公子,吃水果......”
一名美姬红唇微翕,含情脉脉的望着秦羽,声娇似水。
“好,好,好......”
秦羽张开嘴,目不斜视的盯着屋内厅中那十几名翩翩起舞,婀娜多姿,摇曳着纤细腰肢的胡姬。
与此同时。
一名朱唇皓齿,亭亭玉立的美人,迈动着修长玉腿从帘外走来,望着秦羽,言笑晏晏,“秦小王爷,您不是说只看奴家的舞吗?今日怎么也喜欢上西域舞姬了?”
秦羽抬头看着美人,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凝儿,几日不见,又水灵了不少,可想本公子了?”
凝儿坐下,顺势拿起一颗葡萄塞进秦羽嘴中,小嘴微张,“当然,奴家没有一日不想念秦小王爷的。”
秦羽咀嚼着葡萄,意味深长的笑道:“哦~那就是,念本公子的每一日呗?可本公子不信。”
凝儿坐直身体,看着他,疑惑道:“小王爷如何才能相信奴家?”
秦羽上下打量着美人,眉梢微挑,“除非,让本公子摸着你的良心发誓。”
“摸着奴家的良心?”
凝儿一滞,低头看着大片雪白,随后脸颊生晕,小拳拳向秦羽胸口捶去,“小王爷你好坏呀,就知道欺负奴家......”
秦羽刚要继续跟凝儿促进感情。
砰。
房门被踹开。
一名身着白裙,手握利剑的冷面俊俏女子冲进屋内,径直来到秦羽身旁,那张冷峻的脸,好似冰山一般,“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望着白裙女子。
周围一众美姬们心生胆怯,急忙闪到一旁,眼眸中满是畏惧,生怕得罪了她。
此时,仿佛屋内的空气,都寒了几分。
女子名叫沈冰岚,五年前被秦王妃救下,为了报恩便一直跟随王妃左右,她的性格就跟她的名字样冰冷。
隆盛一年,新朝成立,魏皇凯旋,班师回朝,却在金陵城的主街上,被旧朝余党暗算,遭遇刺杀。
余党刺客个个武艺超群,精通刺杀,直袭魏皇,情况万分危急。
沈冰岚当时跟在秦羽他爹秦文耀左右,随军出征,也在队伍中。
她果断出手,手握三尺青锋剑,凭一己之力,挽狂澜于既倒,硬抗十名武艺超群的刺客,而不落下风,拖到援军来到,救了魏皇一命。
经此一战,大魏女剑仙沈冰岚之名,声名远播,威震大魏。
作为魏皇的救命恩人,沈冰岚自然要被封赏。
但即便面对魏皇,她都不曾一笑,而且婉言拒绝了所有封赏,依旧回到秦王府,当她的秦王妃护卫,恪尽职守,不问世事。
因为此事,女剑仙沈冰岚这冰美人的名声,名扬四海。
魏皇无奈,也只能随了沈冰岚,但逢年过节还是时常送些赏赐。
不过沈冰岚毕竟是魏皇的救命恩人,在金陵城中无人敢惹。
但凡事都有例外。
秦羽没事儿的时候,最爱挑逗她。
沈冰岚最没办法的,就是这二世祖秦羽。
“唉......”
秦羽叹息一声,站起身来,无奈道:“又出什么事了?本公子出来玩一趟,就这么不得安生?”
沈冰岚眼眸淡漠,继续道:“小王爷,夫人请你回府。”
“复读机吗你是?”
秦羽看着沈冰岚,眉头紧蹙,“你说你长得这么俊俏,性格怎么如此之冷?本公子早晚将你调教过来。”
说着,他向屋外走去,“凝儿,今日消费记王府账上。”
凝儿忙站出来一步,恋恋不舍的望着秦羽,小心翼翼挥手,“小王爷有空再来玩啊,奴家请你,不要钱的.....”
秦羽没有应声,摆了摆手。
沈冰岚面无表情,紧随秦羽而去。
出了教坊司。
秦羽哼着小曲,向秦王府而去。
沈冰岚策马来到秦羽身旁,淡淡道:“小王爷,夫人着急,还请你莫要耽搁。”
秦羽抬头看着她,轻轻一跃,翻到马背之上。
沈冰岚依旧沉着脸,好像不会笑一般,载着秦羽,策马向前。
秦羽闻着沈冰岚身上传来的体香,眉梢一挑,顺势抱住她那纤细的腰肢。
诶~
真柔真软~
“小王爷,请你自重。”
沈冰岚柳眉横竖,但速度没减。
秦羽漫不经心道:“你骑这么快,我不抱你腰,我抱哪?再者说,本公子这么帅气,你也不吃亏,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抱,你害羞什么?”
“要不你放下我,本公子自己走回去?”
“你......”
沈冰岚冷哼,没有多说,任凭秦羽这么抱着。
其实秦羽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他原本是一名雇佣兵,一年前意外身死,穿越而来。
他爹是世袭罔替的大魏异姓王,不过如今只有爵位,并无封地,现任大魏户部尚书。
他娘是江南世家的大家闺秀,多财多亿,跟当今皇后关系颇好。
他哥是靠军功封赏的十转勋阶上护军,如今为正三品左骁卫大将军,乃是大魏威名赫赫的镇疆大将,也是大魏十六卫大将军中,最年轻的一位。
秦羽为秦王府小公子,自幼娇生惯养,被全家人宠着。
不过秦羽前身倒也不是什么欺行霸市之徒,除了放荡不羁,爱逛青楼之外,并没有其他不良嗜好。
名声虽然不算好,但也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
去年前身从马上摔下来,出了意外,随后被穿越而来的秦羽,鸠占鹊巢。
秦羽一看,这身份地位,深厚背景,还特么的奋斗个屁了,直接葛优躺,选择摆烂,并将前身爱逛青楼的爱好,发扬光大。
秦羽舒舒服服的享受了一年,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卧美人膝的生活。
但今日被叫回家之事。
秦羽心中已经有了预见。
新朝刚刚成立,百废待兴。
魏皇是通过夺嫡获得的皇位,朝中派系正是最复杂的时候。
无论前朝旧臣,还是新朝功臣,都是功劳傍身,谁也不服谁。
秦羽这位户部尚书的便宜爹,又头铁的很,每次对跟魏皇硬怼,令魏皇倍感头疼。
如今魏皇又想着削藩,秦文耀这没有封地的异姓王,更是首当其冲。
秦羽抱着沈冰岚柔软纤细的腰肢,不禁暗叹,“好日子,该特么的不会到头了吧~”
念及此,他抱着沈冰岚的手,下意识微微用力。
沈冰岚柳眉横竖,闷哼一声,强忍着没有发作。
片刻。
沈冰岚便载着秦羽,回到了秦王府。
秦羽松开她那纤细柔软的腰肢,翻身下马,向府中跑去,还不忘回头调戏,“喂~你这两天是不是练武偷懒了?”
沈冰岚一愣,瞪大美眸,不明所以。
秦羽嘿嘿一笑,“腰上有赘肉了可,不如之前抱着紧实。”
“你......”
沈冰岚望着秦羽,柳眉横竖,气的咬牙切齿。
“哈哈哈......”
秦羽见她生气,笑着向前厅跑去,大喊道:“娘啊~什么事这么急将孩儿叫回来。”
厅内。
一名风韵犹存的美妇人,宠溺的看着跑进来的秦羽,“儿呀,这一天你又跑哪去了?”
“哦~孩儿今日去拜访一位大儒,吟诗作对。”
秦羽拿起桌案上的一块糕点丢入嘴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哼~”
秦文耀看着秦羽,眼眸微眯,“年纪轻轻,终日沉迷酒色,没有一点书香门第,秦王府二公子的样子!”
秦羽还未说话。
美妇人却是瞪了他一眼,垂眸道:“就你秦文耀有,你还有脸在这教育儿子呢?咱们王府被抄家了,你可能都不知道!”
听着美妇人的喝斥。
秦文耀沉着脸,没有言语。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身为异姓王,大魏户部尚书的秦文耀,按理来说是身份尊贵,地位超然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秦文耀是个妻管严。
秦张氏一生气,他瞬间便哑了火。
这么多年,秦文耀更是连妾都没敢纳一个。
不过,秦张氏也不是蛮横无礼之人,平日里对秦文耀极为体贴,人前更是给足了他面子。
秦文耀了解秦张氏的脾气。
所以秦张氏脾气一上来,秦文耀便从不与她斗嘴。
看着两人争吵。
秦羽忙走上前去凑热闹,“娘,今日爹又怎么惹着您了?”
“唉......”
秦张氏单手扶额,叹息一声,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还不是因为你这死鬼爹?”
“昨晚,陛下将他寿辰时,你爹送给他的画退了回来,让你爹题一首诗再给送回去,还让你爹在府中给他想一个,削藩的由头。”
“这意思还不明显吗?谁不知道你爹善画不善诗?这是要削你爹异姓王的爵位!撸了他的尚书之职!”
秦张氏擦了擦眼泪,十分委屈,“儿呀,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咱们明日就回江南,金陵城咱们不待了。”
说着,她又看向秦文耀,泪眼婆娑,“老爷,你说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整个大魏谁不知道你秦文耀为官清廉?好没捞着,埋怨落了一大堆,这官咱不当了,王位也不要了,咱一起回江南!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后半辈子,我养你就是了。”
秦张氏说着,趴在桌案上就哭了起来。
秦文耀见她哭的伤心,手足无措,忙宽慰道:“陛下没那意思,你看你这是作甚?”
秦羽眉头微蹙,心下一沉,“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他所想,头铁的便宜爹遭难了。
秦王府危亡。
秦羽再不能坐视不理。
听着秦羽的话。
秦文耀还没来得及解释。
秦张氏却是抬起头来,啜泣道:“还能因为什么?你爹不怕死呗!从去年开始,陛下就让他将军费预留出来,扩军打草原。”
“但你爹死活不肯,天天上书,还公然跟陛下叫板,说什么盲目扩军攻打草原,不是为君之道,要休养生息,与民更始。你听听这话?陛下能不生气吗?差点没在朝堂上给他两脚!”
“前两日再提此事,陛下要扩军,你爹却要救灾,就是不给兵部拨款!这不让陛下给轰家来了,画也送回来了让题诗,还让你爹想削藩的事!”
秦张氏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秦文耀,怒火难平。
秦文耀眼眸低垂,沉声道:“那就是陛下不对!”
“你再大点声!你怎么不去皇宫门口喊?!”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陛下这次是给你个教训,你若是再顶撞他,下次送回府的,就是你秦文耀的脑袋!”
秦文耀瞪大眼睛,振振有词,“忠臣不畏死!”
“你......”
秦张氏望着他,气的咬牙切齿,“我瞎了眼嫁到你们老秦家。”
秦羽听着一阵头大,也算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早就知道,便宜爹这头铁的性格,早晚得出事。
若不是当今魏皇明事理,知道便宜爹是个敢于谏言的忠臣,早就将他撸了。
秦羽头疼,多么美好的生活,偏偏摊上一个头铁的爹。
今日之事只是导火索。
若是不想办解决,便宜爹被穿小鞋是小,搞不好都得给流放喽。
流放?
秦羽想想都是一阵恶寒。
流放之刑,十分严苛,令人闻之色变,犯人一般都会死于颠沛流离的路途之上,撑不到目的地。
即便到了目的地,那也是荒蛮瘴疠之地,不得好死!
念及此。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孩儿感觉您做的没错,相比于扩军攻打草原,救灾确实更为迫切。”
今年倒春寒,大魏多地受灾严重,民不聊生,灾民甚至逃到了金陵城很多。
这个节骨眼上,扩军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秦文耀听着一惊,忙对秦张氏道:“你听听,傻子都明白的道理,陛下就是不明白!”
秦羽:“......”
秦张氏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呵呵......”
秦文耀尴尬的笑了笑,“我一时嘴瓢,是傻儿子,不是傻子。”
秦张氏冷哼着,“人家是陛下,整个大魏都是人家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总跟陛下较什么劲?你赶紧去宫中认错,将款给兵部拨了,不然明日我就带着儿子回江南!”
江南?
秦羽心想着,也不是不能接受,江南风景好,姑娘也水灵。
不过将便宜爹扔这等死,不太仗义。
“诶,你这什么话啊?”
秦文耀瞪大眼睛,掷地有声,“我没错,我认什么错?这钱谁爱批谁批,我秦文耀死也不批!”
“你......”秦张氏气的够呛,都不知道怎么骂他才好。
秦羽心中暗暗思忖着。
便宜爹的性格他了解,宁折不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若是他认为自己没错,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认。
妥妥的大魏第一杠精。
秦张氏在那骂秦文耀。
秦文耀冷哼着不搭腔,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秦羽没有理会他们,走到桌案前看魏皇退回来的画。
这是秦耀文亲手画的一幅墨梅图,画中是一株长在池塘边的梅花树。
秦文耀是大魏有名的圣手,书法和绘画都是一绝,但吟诗作对却没什么天赋,可以说是极烂。
不过这也正常,谁也不可能样样都精通。
秦文耀和秦张氏两人吵的正激烈。
秦羽转头看向秦文耀,沉吟道:“爹,您的第一个难题,孩儿可以帮您解决。”
为今之计,劝不了便宜爹,那就只能劝魏皇了。
这事若是不解决,今后秦王府别想有好日子过。
秦文耀一愣,疑惑道:“你能解决削藩之事?”
秦羽:“.......”
难道便宜爹认为,削藩最简单?
什么逻辑?
秦羽无奈,淡淡道:“不是,孩儿可以为这幅画题诗。”
“题诗?哈哈哈......”
秦文耀下意识笑出了声,“你这兔崽子真是胡说八道!我宁愿相信你有办法解决削藩之事,也不相信你会作诗,你有几斤几两,为父还不知道吗?”
秦张氏瞪了秦文耀一眼,沉声道:“羽儿说能,那就一定能,你管过羽儿吗?你好意思在这里嘲讽自己的亲儿子!”
对于秦羽,秦张氏宠爱有加,平日里极为放纵。
毕竟大儿子已经非常有出息,老二好好享受生活就行。
秦文耀看向秦羽,眉头深锁,“那好,你题题看,为父虽然对于诗词歌赋是半吊子,但点评你应该还有富裕。”
秦羽点头,随即假模假样的踱步厅堂,摇头晃脑吟诵着,“我家洗砚池头树,朵朵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此诗落地。
秦张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秦羽。
秦文耀更是震惊的站了起来,惊叹的望着秦羽,喃喃道:“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
他激动的竟是要哭出来。
这一句诗,配上他的那幅墨梅图,简直就是他一生所追求的真是写照!
这也太贴切了!
秦文耀这一生,一直励志做一个献纳忠谠,犯颜正谏,无惧生死,不媚世俗,清白一生的大魏第一谏臣。
他实在没想到,最懂他的人,竟是终日只知道沉迷酒色的二世祖秦羽。
秦张氏望着秦羽,激动道:“儿呀,你......你真是出息了,这诗......这诗真的是你作的吗?”
秦文耀也反应过来,一本正经的质问道:“儿呀,你平日里如何胡作非为,为父都可以原谅你。”
“但这件事真的不可以开玩笑,你今日说拜访大儒可是真的?这首诗是何人所作?”
秦羽身为秦王府二世祖,平日里自然也读书,但不上进,也没什么天赋。
秦文耀便只请了教书先生,并未将他送去国子监。
但秦羽这一首诗,着实将他给惊到了。
没有点文学天赋,绝赋不出这样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