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佚名
主角: 尚希,辜闻,王城
分类: 豪门总裁
高大冷漠的男人站在门口,穿着讲究,他问:“你叫尚希?”
“…是。”
“你的右边胸部,是不是有块红色的胎记?”
尚希脸色一红,眼里带了丝怒意,对于第一次见面的男女,他这话属实有点冒犯。
如果说他是耍流氓,那他的表情也太冷漠了点,他的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说是耍流氓,更像是审讯者。
可这个男人怎么知道她右胸部上有……
似乎看她不好意思开口,男人短暂沉默了一下,盯着她,再次问:“四年前在王城之都酒店,你是不是进错过房间?”
尚希一惊,猛地抬眸。
她处在深深的震惊中,她当然记得四年前那改变她人生的那一晚,如果不是那一晚,她不会怀孕,更不会有孩子。
“你怎么会知道……”
男人抿了抿唇:“那晚上是我。”
尚希瞪大眼睛,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五年前,刚读大二的她,在朋友生日宴结束回酒店时,进错了房间,躺错了床。
她醉醺醺的以为出现幻觉,她竟然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看到了一只黑色的大狗狗,尚希从小就喜欢猫猫狗狗,只是寄人篱下不能自己养。
那时候的她胆大无比,爬上床就开始撸狗,也不怕被咬。
再后来,不知道怎么大狗不见了,床上多了一个十分好看的男人。
她以为是单身太久了,做了春梦,无比配合。
第二天天不亮就被电话轰炸醒来,迷迷糊糊拿起电话接听,得知养了她十年的老奶奶去世了,她当时慌得六神无主,下了床就跪倒在地。
才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大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不是梦,她以为的春梦是现实。
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急急忙忙穿好衣服,连男人什么样都没看清,忍着身体的不适,离开了酒店。
尚希从小父母双亡,辗转于各个亲戚家,直到十岁那年,一个远房亲戚奶奶看她可怜,带走了当时住在二伯家的她。
这些年,奶奶对她很好,她还想着毕了业,孝敬奶奶。
哪里想到她竟然在七十岁这一年,去世了。
尚希接受不了,她这么多年才遇到一个真正爱她的人,可是这个人也走了。
悲伤、痛苦、绝望如同厚重的乌云,压在她的头顶上,她甩不掉它,她走到哪它跟在哪儿。
漂亮的风景、美味的食物,都驱散不了头顶那块乌云,她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就在那时,她怀孕了。
“你是难受孕体质,这个孩子,也许是你唯一的孩子。”医生说。
于是…
尚希休学了。
从小到大,她每到一个亲戚家,永远都融入不了他们一家的其乐融融,她站在边缘看着。
爸爸妈妈、兄弟姐妹,这些血亲她没有,但她以后可以有自己的孩子。
没有人会知道她有多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要生,这孩子,她必须得要。
奶奶那老旧的房子被她儿女们收回去了,她没地方可去,带着一个婴儿,学也上不起,租了便宜的房子,埋头找活干。
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日子最苦的时候,一天打几份工。
可她把孩子绑在背上干活时,听到他在后面咯咯笑,她就觉得很幸福。
这世上,爱她的人少,嫌她的人多。
血亲之间带来的幸福感,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那里永远空了一个洞。
她万万没有想到,那个比鬼还神秘的男人,会找上门。
此刻,男人看了看破旧的楼道,生锈的栏杆,几不可见的皱眉。
“你这些年,带着孩子就住这种地方?”
尚希嗯了一声。
不过,她正打算搬家来着,她买的新房可以住人了。
“我是辜闻。”男人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的起伏:“我来接你们母子,换个地方住。”
他明明在正常说着话,双眼凌厉地上挑着,黑色瞳孔冰冷没有温度,不像是…人类的眸子。
这种感觉,尚希觉得很熟悉,因为,她儿子偶尔就是这样,一双漆黑的大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
像冰冷漆黑的黑曜石。
感觉…像某类猎食性动物的眼,看得人心里发毛。
她想到了狼。
活了二十五年,她遇到过很多人,特意直视过很多人的双眼,可只在这个人和儿子身上,有过这种感觉。
不是她的错觉。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她盯着辜闻,也许是看多了儿子的眼睛,她并不怕这男人的眼睛。“你那晚…是不是吃了点东西?”
当年,以为是在梦里的她起初配合,后面受不了想躲,她甚至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做春梦死在梦里的人。
辜闻沉默了两秒,道:“你可以当做我吃了东西。”
事实上,那一晚是他一年一次的发、情期,那一次,竟然提前了三天。
他就近找了个酒店,等待救援。
结果,一个人类女人闯进来,对他又摸又抱,他的耳朵、尾巴身体全都不放过,几乎摸遍了他全身……
因为祖父是人类,辜闻体内有少部分人类基因,
并不是妖怪那么邪乎,这世界上,本就不只有纯人类。
只不过人类狂妄自大,认为只有人类一族。
狼人族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最寒冷的遥远雪山,直到近年来人类建造城市,他的祖母被吸引,下山遇到了身为纯人类的祖父。
当年,当他清醒过来后,他已被族人带到了雪山,发,情期会持续五天,只须进入雪山独有的冷潭泡两天,就能解决。
狼人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并不像人类以及其他族类那般三心二意,在没遇到那个人时,他们宁愿一年又一年地泡冷潭度过,也不会随便找人解决。
可笑近年来纯人类也在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分明看到那些纯人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走在街上牵着伴侣的手眼神却盯着别人。
做不到却虚伪地保证着无用的承诺。
他极度看不惯纯人类对待伴侣的不忠。
所以他很小时候就发誓,他的伴侣绝对不可能是纯人类。
纯人类贪婪、狡诈、懒惰、虚伪、不忠,就像他那该死的祖父。
祖母因为狼人族的天性,对祖父一生忠诚,陪着他打拼事业,他却在有钱之后爱上了纯人类,还好最后醉死街头。
祖母却离不开纯人类的世界了,她继续打拼事业,将商业王国一代传一代。
辜闻就是这一代最优秀的继承狼。
但,他因为提前到来的发,情期,和一个很主动的纯人类女人发生了最亲密的关系。
族人告诉他,来酒店接他时,房间里空无一人,那女人早就跑路了。
进他房间,那般撩拨勾引,睡完就跑路了,也是,纯人类轻浮、随便,他早该清楚。
狼人族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
他要么去找那只纯人类女人搭伙过日子,要么孤独一生。
那女人跑路了,他不打算去找她。
他当时刚接手公司,忙得脚不沾地,下了雪山就开始工作,便把这事抛到脑后,不过是孤独一生,有什么难。
公司的事更让他头疼,族人太少,公司里纯人类更多,谈生意打交道的也是纯人类。
他不擅长和纯人类男性、女性沟通,相处。
纯人类总喜欢在身上喷一些刺鼻的香水,他很不喜欢。
他以为他和那个发生关系的纯人类女人此生再无瓜葛,毕竟人类太多了,随便一座城都装满了纯人类。
可是昨晚。
月圆之夜,夜深人静时,他听到了幼狼的呼唤声。
奶声奶气的,还是一只幼崽。
当他追过来时,竟然闻到了他自己血脉的味道。
那是…他的幼崽。
他只和一个纯人类女人发生过关系。
他没想到那女人怀孕了,还把幼崽生下来。
每一只狼人族的幼崽在四岁半时,需要喝雪山之巅的泉水,不然骨骼发育会疼痛难忍。人类的药物无效。
他用了一晚上时间。
找到了那个纯人类女人,尚希。
他想接走他的幼崽,可资料上,这女人这些年起早贪黑,一个人养幼崽辛苦极了。
幼崽不是他一个人的。
幼崽在他不知情下出生,这些年他什么都没做,他没资格带走。
那么,便将母子俩都带走。
他眉头紧皱,没耐心道:“你不用想着拒绝、反抗那些没意义的事情。我不会允许我的孩子住这种地方。”
“你只准点头,懂么?”
尚希盯着他那张和儿子酷似的脸,慢悠悠哦了一声。
其实她压根儿…也没想过拒绝、反抗啊。
俗话说,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既然是孩子亲爹找上门了,她当然会成全他那无处安放的父爱啊。
她转身进屋:“我要看你和孩子的亲子鉴定书。”
辜闻 :“可以。”
“那搬去哪儿?你说,我看看合不合适。”
辜闻没想到这女人还挺识时务,好说话,他脸色稍缓:“青城半山腰,南风苑。”
“进来坐。”
辜闻犹豫了一会儿。
才踏进了屋子,他站在门口,打量着这房子,光线太暗了,墙壁泛黄,沙发偏旧,房子很小,几十平米。
打扫的还算干净,东西摆放整齐。
木桌子下放着一个绿色的充气骑马,一看就是孩子的玩具。
墙壁上贴着过时的认字贴、认颜色贴、认动物贴。
很有生活气息。
看得出来,母子俩的生活虽穷,但处处透露着温馨。
他注意到门边,有量身高划线。
最后一个划线快到他大腿的位置。
那幼崽,长得还算高。
毕竟,他一米九六。
房间里的气味不算难闻,幼崽的奶香味很浓,他漆黑的眸子柔和了一下。
幼崽在房间里。
他背着手看着窗外,小小的阳台上,挂着一排衣服。
有幼崽的,有尚希的。
.
突然,幼崽的房间传来声响,他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小声咆哮着。
辜闻抬腿慢慢走了过去,到了房间门口。
站在床上的幼崽,浑身上下只穿着一件白色短袖,长度到了膝盖,露出肥嫩的小短腿,那张肉嘟嘟的包子脸上,一双漆黑的大眼睛凶狠地盯着他。
小嘴张着,露出两个小尖牙,咆哮着威胁他:“嗷…嗷呜!”
奶声奶气的咆哮着。
因为快到四岁半了,他骨骼发育,喝不到冰山之巅的泉水,他身上难受着,小包子脸都发红。
尚希是纯人类,只会以为幼崽发烧了。
她不会知道,晚上幼崽骨骼发育得不到泉水滋润,会有多痛。
“嗷!!嗷呜!!”幼崽还在咆哮,他在试图赶走这个危险的入侵者,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入侵者很强大很危险。
他要保护好妈妈。
“嗷嗷嗷嗷!!!”他叫的更厉害了,也许是受了同族气味的威胁影响,他黑色柔软的头发两边动了动,突然冒出两只毛茸茸的黑色狼耳朵,因为还是幼崽期,那耳朵又小又短。
那不是纯人类该有的耳朵。
“嗷…”幼崽的咆哮声瞬间卡住了,发出一个短暂的音节,便止住,他也感觉到了什么,慌忙抬起小胖手捂住耳朵。
怕被人看到,更怕被妈妈看到。
他以为,妈妈没看到过。
小小年纪的他,早就发现自己与别人不同。
这个世界,与别人不同,就是错。
他好像是小怪物,
他捂着小耳朵,撅着小屁股,躲进了被子里,但,纯黑色的小尾巴还露在外面。
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尚希跟门外的人谈完话,往屋里进,看到辜闻站在门口,她皱眉,大步走了过来。
辜闻就看到,床上的小家伙更慌了,在被子里乱拱,使出吃奶的劲儿,想把尾巴、耳朵收回去。
辜闻开了口:“张嘴,深呼吸三下。”
他在教。
幼崽愣了一下,随即,他似乎跟着学了,身后的小尾巴瞬间消失了。
尚希也到了门边,压低声音道:“辜先生,孩子睡了,你别吵醒他,他不舒服。”
说着,她往房间一瞥。
就见床上鼓起了一个小鼓包,睡着的人是不会有那种形状的。
“宝宝,你醒了?”她眼前一亮,走了进去:“好点了吗?是不是还难受?”
小家伙露出小包子脸来,脸竟然更红,满脸是汗,是刚才慌了憋出来的。
这一幕落在尚希眼里,却是在她心里狠狠扎了一下,她瞪大眼睛,扑了过去,手发抖的摸着儿子的小脸,“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发高烧了?我们去医院,妈妈带你去医院。”
半个月了,去了医院也没用。
明明是发烧的症状,医生却说没任何问题。去了十几家医院,一点用都没有。
有医生还怀疑她的精神状态。
说他儿子根本没问题。
她比谁都清楚,她的宝宝生病了。
可是她无能为力,她不能替他疼,每到晚上,儿子就会疼得满头大汗,那么小一团,死死抓着她的手,他疼啊。
尚希想到这儿,眼眶一红,心里难受,浑身发抖,准备抱着儿子就走。
“我知道他得了什么病。”辜闻开口。
尚希停住。
“我可以救他。”
“他身上有一些纯人类没有的东西,你应该看到过吧。”
幼崽还在躲藏,可朝夕相处四年,身为母亲,怎么会发现不了什么。
幼崽,过于天真。
尚希微微一僵,抱紧了孩子。
辜闻不喜欢弯弯绕绕,他耐心不好,长话短说:“我是他父亲,你不用防备我。他有超过一半的狼族血脉,你用人类的药物对他没用。”
辜闻话一落下,尚希怀里的幼崽似乎累了,头上的小耳朵刷的一下又冒了出来,他没精力维持了。
特别是辜闻在,那种生来就有的味道刺激着他。
可是妈妈在,他慌忙伸出小胖手捂住,遮挡。
他无助地往尚希怀里钻:“不看,妈妈不看,嗷…不看…”
尚希看到了,她早就看到了。
就在这半个月里,她看到了。
辜闻看着这一幕,皱眉,声音沉了一分:“你带给了他压力,他害怕让你知道。”
尚希心一抖,抱紧了儿子:“没事,没事,看到了也没关系,妈妈觉得很可爱,别怕,别怕。”
她的唇混着眼泪亲在儿子的小耳朵上,“妈妈早就知道了,有什么关系,妈妈最爱宝宝了,对不对?别怕。”
幼崽慢慢被安抚下来,瞪大眼睛偷看妈妈:“妈妈?”
他的毛茸茸小耳朵被妈妈轻轻摸着,妈妈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嗷!妈妈真的不害怕呀!
他开心了,在尚希怀里笑了,露出两个小尖牙来,然后眼睛缓缓闭上,睡了过去。
尚希待儿子彻底睡着了,才出了房间。
她抹了抹眼泪,看着辜闻:“我不管你是什么狼人族野人族,我只要孩子能恢复健康。”
当晚。
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尚希就带着儿子跟辜闻走了。
青城山上的豪宅庄园内,地下深处,像是冬天似的,冰雪一片。
这是辜闻花重金打造的冰室,设施顶尖,能完美把温度保存在最冷的时候。
冰雪中心,有一小汪蓝色的水。
这是很久以前,辜闻从雪山之巅带回来的泉水。
尚希坐在陌生漂亮的大房间里,无暇顾及四周,眼里只有儿子红彤彤的脸蛋儿,她的心都揪紧了。
怪不得,怪不得去医院检查不出问题。
她都觉得自己荒唐,跟一个认识几小时的男人走。
如果辜闻是骗她的,是耍着她好玩的?又或者是想要孩子的命……
不,想那么多没用了。
她没办法了。
一个绝望的母亲,她只得将希望放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
毕竟,儿子和他长得很像,亲子鉴定她也看了,她只能相信。
辜闻一进房间。
尚希就猛地站起身,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跑了过去:“辜先生,药拿来了吗?”
她离得太近了。
辜闻停住步子,微皱眉:“离我远点。”说完,绕开她,走向床边。
狼人族很在意和雌性的距离,他们只会和伴侣亲密无间。
虽然他和尚希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尚希不是他的伴侣,她是那一晚勾引完他,睡完就跑的纯人类。
对于她,他称不上厌恶,但不喜欢就是了。
他们以前不可能,今后也不可能。
幼崽的存在改变不了他的态度。
“你们纯人类就是这样,动不动就拉拉扯扯。”他轻嘲。
尚希此刻满心都是孩子,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她跟着他,远远站在身后,盯着他手里的玉瓶。
他打开盖子,一股白色雾气从瓶口冒出。
“把幼崽叫醒。”
尚希回神,爬上床,把儿子小心翼翼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宝贝,先别睡了好不好?吃了药再睡,吃了就不疼了。”
小家伙轻轻睁开了眼睛。
尚希伸出手:“给我吧,我喂他。”
辜闻轻嗤:“你拿?冰山之巅的冷泉水,你以为你能碰?”
纯人类的手会像碰到烧红的铁一样,有一种灼烧的疼。
尚希顿了顿,觉得这人怎么说话呛人的很,抿唇:“你行你来。”
辜闻没说话,将瓶口对上幼崽的嘴,然后尚希就看到,他儿子像喝到了琼浆玉露似的,大口大口喝了起来,一瓶很快见底。
“一天一瓶,睡吧。”辜闻伸手摸了摸幼崽的头。
“他今晚不会痛了。”
尚希皱眉:“我守着他。”
她不放心。
辜闻在她黑眼圈,略微憔悴的脸上停留一瞬,扯了扯唇:“随你。”
他转身离开了。
这一晚,尚希一夜没睡,她的孩子时隔半个多月,终于安稳睡了一觉。
她儿子真的有救了。
她勾着唇笑了,这半个月她也没怎么休息,此刻压力一放,终究是忍不住,就那么滑倒,睡在了大床边,厚厚的白色地毯上。
她连去床上的想法、精力都没有了。
早上七点。
辜闻踏入房间,看到地上躺着睡着过去的女人,顿了一下。
他在幼崽身上看了一圈,放下心来,转身离开。
至于躺在地毯上睡着的女人,他没在看一眼。
他不想碰这个纯人类女人。
但,她毕竟是幼崽母亲。
叫别人抱吧。
这宅子里,有狼人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