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磨剪子来!~呛菜刀!
一阵悠扬的吆喝声,从破碎的窗口外传来。
武庆揉着干涩的眼睛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是小时候才听到的叫卖声。
现在谁还在高档小区里找人磨剪子?物业是怎么让这些人进来的?
武庆正纳闷时睁开朦胧的眼瞬间惊呆了!
只见他坐在一米宽的热炕上,家徒四壁的屋子里墙上只剩半扇窗户。
火炉上银白色的烧水壶此刻发出了刺耳嗡鸣声。
这个地方令他非常眼熟。
此刻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会重生了吧?
突然房门被人推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女人。
看样子有二十三四岁,头上还扎着两个大辫子。
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侧着身子走进屋子,隐约间还能看到后面还背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红色的大花袄丝毫没有拉低她的颜值,只是让她显得更接地气,精致的五官上布满了倦容。
“我带豆豆走了,你今后要好自为之!”
说罢女人把菜刀放到桌子上,回头以满脸泪水。
苏薇!
武庆脱口而出,这两个字一直是武庆心里永远的痛。
这是他离婚前的场景啊!
这是他失踪多年的妻子啊!
武庆从炕上跳了起来,向前一把搂住了苏薇。
苏薇直接抄起了桌子上的菜刀对着武庆大叫道。
“放手,你快放手在不放手我就要砍了!”
屋子很小声音很大,吵醒了背上的豆豆声嘶力竭的大哭了起来,听上去非常痛苦。
这也惊动了住隔壁的王大爷。
王大爷着急的推开房门看着夫妻俩深仇大恨的样子向前一把夺下了苏薇手里的菜刀并拉开了二人说道。
“是不是虎?小两口吵架哪有拿刀的?”
“武庆啊!不是大爷我说你,那么大的人了天天没个正形,就知道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喝!还整天吆五呵六的!”
苏薇流着眼泪怒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知道他已经没救了紧了紧背上带子扭头就走。
苏薇!别走啊!武庆顾不上穿鞋便跟着跑了出去。
“苏薇你是不是要逼死我?”苏薇停下了脚步,充满厌恨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武庆,眼泪顺着脸颊肆意的流下。
“我们接下来靠什么活?我妈把工资都给我了,你却偷走了买酒喝,一人不过瘾还叫上那群纹龙画虎的一起喝,你都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是不是喝点酒你就不是你了。”
说罢苏薇撸起了袖子露出了绳子抽打的淤痕。
看到这一幕武庆彻底清醒了。
“苏薇我既然娶了你就要赚钱养你!”
此话一出把苏薇给气笑了。
“我怎么就瞎了眼跟你结婚了?我现在没了奶豆豆也喝不上,家里连买面的粮票和钱都没有我看明天房租你拿什么交?”
说罢苏薇的眼泪更胜了蹲在地上放声痛哭。
武庆走了过去把苏薇背上的豆豆温柔的给抱了起来。
这一抱豆豆也不哭了。
苏薇站起来便要夺走豆豆,拉扯间豆豆又一次的哭了起来。
武庆怕把豆豆扯疼了,缓慢的松了手笑着说道。
“苏薇你在家看好豆豆,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我发誓要让你成为最幸福的人。”
这一刻他眼里满是坚毅看起来再也没了以前吊儿郎当颓废的神情。
“给你机会?你想想咱结婚那么久了我给你多少次机会了?你为什么就不知好歹的呢?你说你想做点小生意结果被骗,我父母把老家的地卖了给你填补家用就想着让你能振作起来,你可倒好!能拿着钱去打叫什么老虎机?”
武庆原本是个造船厂的电焊工和苏薇结婚后手里就有了点钱就跟人学做生意。没曾想钱让人连哄带骗给骗走了。
从此武庆就变得一蹶不振整天喊着几个纹龙画虎的几个哥们天天喝,总是幻想着抓到那个骗他钱的骗子痛打他一顿,完全不顾家里人的感受。
苏薇的父母把老家的地给卖了想救济一下武庆,没曾想武庆轻信了别人的话说玩老虎机能赚大钱便跟着别人天天泡在赌博厅里,直到输完了才想起回家。
紧接着武庆母亲经常跟他说胸口不舒服,去医院一查发现是肺癌,这个病在当时很罕见,医生说这病只能化疗,奈何武庆没钱给母亲治病,没过多久母亲就病逝了。
1982年的那个冬天,苏薇带着豆豆去热电厂捡煤块不幸被火车碾断双腿从此再无音信。
那一年28岁的武庆失去了人生的一切!
再回过神时已经晚了!
之后又浑浑噩噩的过了一段时间后,武庆重新回到了造船厂拾起了老本行,攒了一笔钱,之后做起了生意,经过了十几年的努力奋斗拥有了一家世界五百强的企业,资产已超千亿。
十几年过去了,他身份显赫。却再也寻不回自己的妻儿。
曾经也想过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
“如今愿望成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老天开眼让我从新来过,我要让你娘俩成为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武庆抹了抹脸上洋溢着的快乐泪水。
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为了让你俩幸福钱是最关键的。
对!没错搞钱!
武庆安抚好苏薇的情绪后,笑着说道:“苏薇,你放心明天的房租由我来出。”
武庆看着苏薇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后离开了家。
走出筒子楼,看到了1980年的辽北感觉十分怀念。
立秋后的雨水湿润了路面因此道路满是泥泞。
天色湛蓝万里无云,没了高楼的遮挡这让视野变得很是开阔。
“呦呦呦呦呦呦!这不武哥吗?家里是不是太小了容不下你这神仙可舍得出门了?语气中夹杂着讽刺说到。
“对出去赚钱,哟!刚看着关弟换新自行车了?又问家里要钱买的吧?都多大的人了自己又不是没长手,进厂敲个螺丝呗!找不到活我给你介绍!”
关鹏飞一个游手好闲的仕二代,仗着自己家底厚,整天各处显摆,曾经看到苏薇一个人带孩子便要上去咸猪手让王大爷逮个正着。
“我好歹房子不漏风,你望望你家那穷酸样!窗户都漏风,晚上亲热时不冷吗?”关鹏飞嘲笑的语气更胜了。
这句话在不太开放的当年明显是一个暴击。
武庆压住心头的怒火冷笑道:“你别老是白天偷看别人媳妇,晚上就去给失足女送钱。年级都不小了在这样下去到时候只能找个从良的咯!”
说罢武庆连头都不转的就走了。
关鹏飞说道:“还赚钱?什么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吧!烂酒蒙子!”
第2章 空手套白狼
邻居单大姐是个热心肠,经常来武庆家找苏薇唠嗑,见苏薇天天带个孩子对象又是个废人,实属无奈便给苏薇推荐去电厂捡煤炭。
听邻居单大姐说在这里捡煤炭,一天5毛,还是现结如果能做长工一个月还能在多加3块也就是18块。
单大姐今天也是听说苏薇要和武庆离婚,上班前凑巧路过苏薇家门口心想来看看怎么个情况。
单大姐轻叩房门:“武庆在家了吗?”
房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单大姐看着双眼浮肿的苏薇很是心疼。
“大妹子,咋今儿个还没走?”
苏薇想起了武庆发誓时的那一幕。
“单大姐武庆今天发誓说他要出去挣钱我想在给他个机会。”
“大妹子听大姐劝,他要是能挣钱早就去挣钱了,弄不好估计武庆又去借钱打老虎机去了。”
苏薇又想起了以前武庆信誓旦旦最后又放弃时的样子。
“啊!那怎么办?”
“听大姐劝,你这几天先挣点钱,攒多了好为以后离家出走好做打算你说是吧!”
苏薇心想确实是这个理,便背上豆豆跟着单大姐一起去了电厂捡煤。
好不容易劝回苏薇的武庆现在貌似遇到了难题。
做什么能够在短时间内赚到钱?
看着街边的一只满身泥泞的白色小狗陷入了发呆之中。
一个巨大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爆炸了起来,空手套白狼!
对啊!我最刚开始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发的家吗?
为了能让人相信自己武庆穿上了结婚时的黑色西服。
式样很旧,但看起来很是气派,一把发胶一块肥皂再别当时的颓废状态,一刻之间收拾的很是帅气。
那时的地面大多是泥巴路,下了雨地上便泥泞了起来。
穿着皮鞋的武庆也顾不上地上的淤泥了深一步浅一步的向着工业区跑去。
这里是重工业区,随处可见的厂子多不胜数。
武庆来到了一家叫做长山重工的工厂门口。
给门卫大爷上了一颗烟:“师傅,你这边有没有不要的车床或者是起重机?”
师傅放下了手中的报纸推了推眼镜。
“我们这边没有不要的车床但是有一台损坏的起重机。”
“师傅厂子里有说卖这台坏掉的起重机吗?”
师傅的语气中明显有点不耐烦。
“小伙子你问这个干嘛?”
“哦,师傅是这样的我是专门收二手机械的。”
师傅摇了摇头不屑的盯着武庆。
“这个事你还是找厂长吧!”
说罢,师傅拿起了报纸继续看了起来。
正巧此时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停在了工厂前,师傅站起来打量了一下车牌号就开门放行了。
武庆见状走向前拦下了黑色的桑塔纳。
司机不耐烦的伸头怒斥道:“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挡什么道的?”
厂长见状怕别是前阵子受伤的员工家属来闹事,便下了车恭恭敬敬的看向武庆。
“小兄弟挡我车有什么事吗?”
武庆看着这个身穿紧身西服手带皮质手套,温文尔雅谦虚谨慎的人问道。
“你是厂长吗?”
“对!什么事?”
武庆知道跟这种大老板打交道就越需要包装一下自己。
“哦是这样的,我是龙腾二手机械设备厂的厂长我叫武庆,我听说咱厂现在有一辆起重机不用了是吧!”
“对!是的!”
“如果放在厂里不去卖久而久之,起重机就会上锈再想去卖的话就不值钱了。”
厂长思考了一下说道:“来你跟我来吧!”
武庆上了车司机就把车开到了厂子的后院,那里停放着一台9米长的巨大起重机。
厂长指着起重机看着武庆介绍了起来。
“就这个我当时买的时候花了八千多,现在坏了你说个价吧!”
武庆熟练的下了车走到了起重机旁边看了一下生产日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起重机的整体结构发现没问题后说道:“这个起重机最多我能给你两千二。”
本来厂长就打算把这个起重机给卖了一直没有时间,正巧这人给的价格还挺合适便试试价说道:“低于两千五不卖。”
可厂长没曾想武庆摇了摇头说道:“一口价两千三,不卖我就走了。”说罢武庆转身就要走。
“哎小兄弟!别啊!两千三就两千三,你是现金还是银行卡转账?”
“我下午会带我的人来,到时候仔细检查一下起重机后再说。”
武庆转脸要走厂长看到了武庆鞋上的泥泞对着司机挥了挥手。
“小李,你去送一下武厂。”
“好的!”
武庆深知跟这种大领导打交道,一定不能怯场一旦怯场了大领导该就对你没那么客气了。
小李开着车问武庆:“要去那边?”
武庆说你把我送到马家屯最近的银行就行。
在武庆的记忆中马家屯有一家收二手设备的厂,那个厂长姓花叫花纯雷曾经帮过武庆修收来的起重机还没有要钱,花厂人挺不错的。
下了车武庆就来到了花厂的办公室门口,轻声敲门后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请进!”
武庆刚走进花厂的办公室就看到了花厂穿着一身白灰色的电工服看起来像是个维修工,这正符合武庆的想法。
毕竟要是一个穿的和长山重工厂长一样的人武庆带过去看设备,长山重工厂长肯定会心里打鼓。
“你好,我是武庆,我那里有一台起重机现在不要了,你去看看还值个多少钱?”
“行吧!是现在走还是改天。”
“现在吧!”
说罢花厂开着车带着武庆来到了长山重工厂的大门口。
武庆摇下了车窗,就看到撅着屁股伸头瞅的门卫。
门卫看着这个年轻人想起了上午厂长很客气的样子二话没说打开了大门。
武庆指挥着花厂来到了那个损坏的起重机处。
武庆娴熟的走进厂房在问清厂长名叫张震后又到了张厂办公室借到了维修车后,开始检查起重机。
花厂在起重机上捣鼓了半天说道:“这起重机年代有些久远,只是电机坏了。这样吧!你说个价我看合适就收。”
武庆看着起重机说道:“我也别两千七了两千五能要你就拉走。”
按道理来说这个起重机只需要更换一下电机就能用了,但是电机基本上都是外国产的,在换个电机的钱都能再买一台了。
只有说两辆起重机拼起来用才合适。
这对二手机械设备厂的花厂来说问题不大,两千五的价格收走也属于便宜的,毕竟武庆就是靠着空手套白狼发的家,对这些二手产品的价格很有把握。
辽北人讲究牌面花厂也不例外下了维修车就从车上的包里拿出了一打现金仔细清点后交给了武庆。
在80年两千五百块可是将近40个工人的月薪了那个时候人哪见过那么多钱?
武庆十分淡定,这些钱对于武庆来说一点都不多,武庆上辈子可是富豪榜前十的人别说两千五了就算是两千五百亿武庆都见过。
“今天能弄走吗?”
花厂挠了挠头说道:“改明儿吧!今天先就这样。”
拿到钱的武庆抽出了200装进自己的口袋后交给了张震。
“武厂别走了一起吃个饭吧!”
“改天吧!今天厂里还有事没忙完。”武庆笑着说道。
厂长毕恭毕敬的把武庆和花厂送出了厂就回了办公室。